身后的嘈杂声越来越多,刘佳佳起身欲追,被保安一把抓住。
保安抓了刘佳佳,刘佳佳的家属抓住了保安。
一瞬间,混成一团。
刘佳佳试图挣扎出来,怎样都是无用功。
“宁堃!”刘佳佳大喊一声,双手被束缚,她的身体却一直向前挣脱,“你的秘密,是别人告诉我的!”
宁堃逃离的步伐顿住,汗毛竖起,后背莫名涌上一层恐惧。
他以为只是凑巧,是他不幸。
“宁医生,你的秘密,是别人告诉我的。”刘佳佳忽然像发了疯似的大笑,“你的秘密!是别人告诉我的!!!”
讨论的声音更大了,现场一团乱麻。
“什么秘密……”路人对宁堃的秘密,越来越好奇。
他们讨论的声音越大,刘佳佳笑的声音越大。
“你们不允许我发声,你在害怕什么宁堃!”刘佳佳确实疯了,“你们在害怕什么!”
“……”
浑身颤抖无法遏制,宁堃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拳。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冷静的转过头。
在别人误解的更多之前,在周粟的心血付之东流之前,宁堃走了回去,离着四五个人的距离,悠然开口。
“我们没有人害怕,正规的程序我们都在走,一切都合理合法合规。”宁堃沉着脸,忍着最大的怒气,“如果你无法做到冷静和理性,那么你父亲的死亡,永远不会有真相。”
“……”
“我不给任何事物下定论,但是没有尸检,没有证据,你不应该随便给人定罪。”
“……”
“抱歉,我帮不了你。”
言止于此,若是她继续纠缠,宁堃也无话可说。
周粟这边在自我调查,过两天上面也会下来人进行调查。
而宁堃,更不用说,他已经停职调查了。
银杏叶混杂着梧桐叶纷纷落下,宁堃脚踩在上面落下清脆的声音。
而身后,再次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没有哭闹。
“宁医生……”
像刘爷爷最后一天在医院时,刘佳佳感谢他的声音。
宁堃回眸,风吹的他眯起双眼。
朦胧中,宁堃看见刘佳佳在用唇型对他说……
什么……
“哥!”
你在说什么……
一阵风带动银杏叶落在宁堃的鼻尖上,遮住了他的视线,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手腕被烫的不寻常的手心包裹,身体被带着转过身去,他牵着他离开这里。
视线被隔绝,宁堃回神,呆滞的看着周粟的后背。
他被拽回了办公室,被人按坐在沙发上。
宁堃捧着一杯不知道哪儿来的温水,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
细长的睫毛轻微抖动,发呆的人被袖口的一抹血色吸引了视线。
刚刚她抓得紧,但是不可能有血的。
宁堃忽然惊醒,抬头看向周粟。
他正半跪在宁堃面前,满心忧虑的看着他。而他的手背上,还粘着医用胶布。
纯白色的胶布早就被血染红,顺着手背滑落。
艳红色的血,在他的手背下留下痕迹。
宁堃赶忙伸手替他按住针眼。
“哥,不用了。”周粟握住他的手,捧在手心,“已经不流血了……都怪我……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不……”宁堃视线落在了他额头的疤痕上。
那道疤已经不明显了,轻微增生的皮肉与旁边的还略有差别。
宁堃轻抚上那道疤痕,这是刘家姐弟,给他留下的疤痕。
“别总是揽责,谁都想不到的。”
“不!”周粟拼命摇头,坚定的说道,“出现这种事,是我管理不到位,让你受到伤害,是我任性导致的,如果我没有生病,状态就不会变差,不会连最基本的拿相机都忘记……如果不是我要去挂水,我就可以陪你一起去……如果我……”
周粟越说越快,脸上的焦虑让他的眉毛都拧在一起。
身体止不住的抖,恐惧顷刻间占据了他的全部。
“周粟!”宁堃赶忙制止了他的自责,放下手中的水杯,面对着他,跟他一起半跪在地上。
“你没有错,不要这样。”宁堃眉毛拧在一起,他没见过周粟这样,“你不要责怪自己,生病是我导致的,挂水是我让你去的,相机也本就是我的任务。”
宁堃不懂安慰人,只能捧着他的脸,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他的嘴角。
粘人的周粟,最喜欢亲亲了。
这也是宁堃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安慰方式。
宁堃又落下一个吻,双唇间钻进苦涩的咸味。
泪水无声的落了下来,宁堃用指尖替他擦去。
“别哭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宁堃吻在周粟的眼眸,“我会保护自己的,你不用太担心我,小哭包。”
“……”周粟揽住宁堃的腰,“哥……”
“怎么,我才三十岁,不需要二十四小时陪同。”宁堃就着姿势,抱着他的脑袋,“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
“……”
周粟闷着不说话了,脸埋在宁堃的怀里蹭了蹭。
“对不起,我今天说话说重了。”宁堃学着他安慰自己时的模样,抚摸着他的后脑。
周粟在他的怀里摇头,顺便又蹭了蹭。
两个人跪在地上紧紧相拥,各怀心事。
宁堃发呆似的看着前方,仔细回忆刚刚刘佳佳的口型。
她说什么……秘密…………有……
然后最后一个字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