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燕已经回到了孙爷爷的身边照顾,宁晚栀却一直愣在原地,无法挪动脚步。
“你说什么?”宁堃向她靠近了一些,拉着她的袖子晃了晃,“晚栀?”
宁晚栀猛然回神,如梦惊醒,“啊,哥,我没说什么。”
一瞬间,好像她又活了过来,笑着往孙爷爷身边走去。
宁晚栀蹲在孙爷爷的脚边,仰着头看他,“孙爷爷,你好啊,我叫宁晚栀,来陪你说说话。”
年轻人光滑温暖的手搭在老人的手臂上,老人牵扯着皮肤的肌肉,勾起唇角,微微点头。
情绪翻涌,宁晚栀猛地低头,伸手摸了一下脸,随后快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孙爷爷喜不喜欢听故事?”
孙春燕给她搬来了一把椅子,可她没坐,执意坐在地上,坐在孙爷爷的腿边。
“今天给孙爷爷讲《亮剑》好不好?”宁晚栀笑的眉眼弯弯,倒是自来熟的很。
宁堃坐在了一旁,静静地看着宁晚栀讲故事。
他带她来,只是想让她有更多的深入了解,她现在正在做的账号,不仅仅是一条商业信息,更是有意义的内容。
所以不仅要商业化,也要含有温情。
带她了解的同时,顺便过来看看孙爷爷。
一开始还怕他还怕,没想到,她比宁堃融入的更快。
对电视剧进行口头转述,说不好就很无聊。可宁晚栀说的好听,声音也是婉转起伏,有时甚至会演上两端。
没想到,宁晚栀从小不爱学习,文学造诣方面,却是不错。
宁堃手肘搭在膝盖上,手心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听得入迷。
讲大江大河,讲曾经未来。
“宁姐姐说的真好!”也不知李昌明是何时出现的,他跟宁晚栀一样,盘腿坐在地上,小声地说,“说的爷爷都睡着了。”
“谢谢。”宁晚栀说的口干舌燥,直舔嘴唇,“你是?”
宁堃伸了一下懒腰,舒展了一下因为蜷缩而僵硬的身体,“李昌明,孙爷爷的外孙。”
“呼~”
一阵呼噜声,引得三人同时侧目。
“哟,我妈也睡着了。”李昌明笑着站起身,给孙春燕一人拿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
宁晚栀也站起身,把窗户关了起来,“要不要把孙爷爷喊醒到床上睡?”
“不用了。”
病房里的沙发很大,是专门供病人坐在窗口前休息用的,睡起来跟床差不多,不过躺久了还是不如床舒服。
宁堃看了一眼氧气瓶的含氧量,指着氧气管跟李昌明说,“你扶好,我给孙爷爷抱上床。”
“你抱的动吗?”宁晚栀有些担心的问道。
宁堃不答,连着被子一起,抱起了孙爷爷。
病痛早就将孙爷爷折磨成干瘦的模样,瘦的皮包骨。吃了止痛药,就是难得的好眠。
宁堃轻轻地将他放在病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止痛药加上病房里安神香的味道,孙爷爷睡得比较沉,改变了地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两个人又呆了一会儿,直到李昌明也开始犯困,宁堃才带着宁晚栀离开。
“没想到你还有这门学问。”宁堃带这些欣赏的眼神,“你可以去说书了。”
花园里,宁晚栀踩碎一片已经干枯的梧桐叶,滋啦作响,“不要,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说书。”
宁堃有些诧异,“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宁晚栀耸肩,“今天这位是你的病人?”
“嗯。肺癌,没有多久了。”
“……”
“从一个健康的人,到现在瘦的皮包骨,痛的睡不着,不过短短两个月。”
第一次见孙爷爷的时候,他还是那么健康,健谈。
现在……
“哥。”
刚踏出花园就看见周粟站在主楼的大厅里,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宁堃微微蹙眉,这束花给他的印象并不好。
待他走近,周粟扬了一下袖子,看了眼时间,“哥,下午陪我去见个病人吧,要提前跟他们聊聊一些事情。”
“……”
他又熏了香,跟孙爷爷病房里的熏香味道不同,周粟身上的味道更浓,木质的味道更重,中草药的味道被木质香压下了很多。
是第一次见面时,周粟身上的味道。
熟悉,但印象不好。
跟向日葵一样,印象不好。
见他表情微妙,周粟伸手止住宁堃将要说的话,“不可以拒绝。”
“好吧……”
“那我要去吗?”宁晚栀手指着自己,“我们出去吃?”
“你不去。”
“你不去。”
再次异口同声。
“你去食堂吃去,去找秦念。”周粟递给宁晚栀一张卡,“随便刷。”
“……饭卡,你说的像黑卡……”宁晚栀偷偷翻了个白眼,自己一个人嘀咕,“给你刷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