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来的时候,周粟有给宁堃简单介绍过,大概的区域划分。
但是具体的,没有说过。
秦念带着他围着疗养院转了一圈,这里比宁堃想象中还要大。
除了肉眼可见的两栋在明面上的楼之外,还有三栋,是养老院和康复院。
这两个院跟临终关怀的楼隔得非常远,最大的那个花园,就是在这这中间。
他们连接着,又互不相干着。
临终关怀的病人也很少去那个花园,只在楼下的小花园里。
笼统加起来五栋楼,楼层都不高,3-4层。
“我怎么没见过养老院?”宁堃围着疗养院转了一圈,跟在秦念的身后,去了他从没有去过的地方。
疗养院正中间的花园隔出两个区域,花园中间种了树,密密麻麻的,好像有意阻止这两边的见面。
树林中有一条小道,直穿过去,入眼的就是疗养院剩下的几栋楼。
“因为周医生一般只在临终关怀,很少来这里,”秦念抱着文件,走在前面,“这里也有专门的护士医生,以及心理医生。正中间的是康复楼,养老院在两边,养老院连接着外面的花园,他们活动范围更大。”
秦念尽职尽责的介绍着,说了他们的理念,说了他们的主营项目,说了他们对社会上的公益项目。
“养老院和康复院有自己专门的大门,”秦念指了不远处的一个大门,看起来跟临终关怀那边的大门差不多,“好了,看到这里差不多结束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宁堃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大门。
不像医院里那种光秃秃的升降杆,或者是全开放式。它是铜制的可开关大门,中间放了两个升降杆,看地上的光洁程度,门倒是不常开关。
看起来,内敛又气派。
如果不是他知道这里是疗养院,他会以为这里是个小区。
再看两边的楼,民国洋楼复古搭配,最角落,还有一栋小的中式楼。
宁堃思索半天,不禁开口发问,“这个疗养院建了多少钱?”
秦念抱着文件,笑得公事公办,“这个你需要问周总。”
“……”
来回溜达这一下,溜达了两个小时。
秦念把他送到办公楼下就走了,只留宁堃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回去。
等回到周粟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下了门诊,坐在办公室里了。
白大褂挂在衣架上,周粟一身职业装,白衬衫黑西裤,袖口卷起,单手撑着下巴,神情认真的盯着电脑。
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宁堃很认同。
不想打扰他,宁堃轻手轻脚的坐在了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工作。
那张爱笑的脸面露难色,修长的手指不断地在键盘上打着字,敲击键盘的声音格外催眠。
走了两个小时,已经很累了,再配上催眠的键盘声,宁堃头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自从停了职,他犯困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常年紧绷的神经,好像放松了。
不用一接到电话就冲去医院,不用一站一整天完全不休息的做手术。
暂时不会有电话打给他了,也暂时不会有手术安排给他了。
“哥?”
办公椅发出滚动的声音,皮鞋踩在地砖上,清脆又沉稳。
周粟快步走到了宁堃身边,在他睡着之前,捧住了他的脸,“别睡,下午再睡,先吃饭。”
“嗯……”宁堃下意识的蹭蹭他的手,拽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去哪儿吃。”
周粟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笑嘻嘻的,“食堂。”
“?”
“放心好了,随便点!”周粟推着宁堃的肩膀往前走,“快点快点,要没饭了。”
疗养院的食堂就在一楼,装修的模样跟宁堃那边也没什么不同。
午饭时间,食堂里坐满了人。
周粟刚踏进食堂,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悄咪咪的黏了上来,小声讨论着。
里面坐的有员工有患者家属,周粟笑着,完全忽视他们的视线,带着宁堃站在员工窗口排队。
“今天来不及去吃皮肚面了,明天我们去吃怎么样?”周粟站在宁堃的后面,伸着头看了一眼今天的菜,“哥,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和小炒黄牛肉,我们这边师父做的可好吃。”
周粟絮絮叨叨的说着,同在一起排队的疗养院员工,暗笑着回头偷瞄他。
宁堃被看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不习惯做人群的中心。躲着视线,还没来得及让周粟闭嘴,只听见他又说,“不对,还是我做的更好吃。”
“……别说了。”宁堃低着头,默默地跟着前面的人,“安静。”
“哦……”周粟哼哼着闭了嘴。
食堂大叔的动作很迅速,很快就排到了他们。
菜系很多,比医院的多,宁堃挑了好几个,然后手指着刷卡机,看向周粟,“19.9。”
荤菜3.9,素菜2.4,米饭1块。
19.9,宁堃的餐盘装的满满当当。
“付!”周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能吃是福!”
“……”
宁堃端着沉甸甸的餐盘挪到一边,让周粟打。
“13.6……”宁堃盯着周粟的餐盘,“你吃的饱嘛?”
“当然。”周粟催促着,指向宁堃的前面,“到里间去,去晚要没位置了。”
里间?
宁堃顺着看去,食堂中间有个隔断,中间有个感应门,上面贴着,“员工专用”
里面已经做了一些人了,周粟进去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不像外面的反应那么大,只有几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女生偷偷看他。
宁堃扫了一圈,默默地跟在周粟后面,坐在了最里面的窗边的四人餐桌。
吃了一半,宁堃忽然想起正事,“今天什么时候拍?”
“下午,下午我没事,可以拍。”
“你想好怎么拍了吗?”
“想好了,到时候告诉你。”周粟偷偷夹了一块宁堃盘子里的糖醋排骨,“是不是呆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