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诉多多少少有点影响,医务处多次找宁堃谈话,手上的手术也分给了其他人。
没有明确停职,却开始了内部调查。
家属那边不愿意松口,连赔偿都不要,声称就要一个解释。
工作减少,宁堃的下班时间都变早了。
天才刚刚沉下去,宁堃就闲了下来。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还要值班忙碌的同事,宁堃忽然有些疲惫。
邹凯越过来跟他说话,他也不太想搭理,随意的附和。
沉默的回到家,打开家门,房子里依然是沉默,。
宁堃换了身居家休闲的衣服,装了一点猫粮,找到了狸花猫的小窝。
今天有人给他放了水,吃饭的小碗还是空着的。
宁堃倒了点猫粮,又给他开了个罐头。
小区里不止一只流浪猫,罐头一开,另外几只闻着味就来了。
不同花色的流浪猫围着宁堃,不停的喵喵叫。
宁堃蹲在地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摸着在腿边来回蹭的小猫。
看小猫吃饭,是宁堃独特的解压方式。
腿边的小猫忽然受了惊,背毛炸起,飞快跳到了一边,漏出尖利的牙齿。
宁堃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金黄色的狗头,吐着热气,钻进了宁堃的怀里。
“宁医生……”
小狗主人声音弱弱的,带着试探。
宁堃依旧蹲着,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来人。
诸事缠身,宁堃看见周粟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想逃。
明明他们之前没有这么容易碰到,为什么这两天总是碰到。
栗子在宁堃怀里拱了半天,也没能等来他的拍拍头,不满意的直哼哼。
宁堃冲周粟微微点头,默默的将栗子的头挪开,也没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这样做是不对的,医院也没有明确要求他不再接触,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避嫌,减少接触,宁堃不愿意再让事情变得复杂。
“等等,宁医生!你听我说……”周粟出声挽留。
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
宁堃没有理会,径直往家里走。
门关上的那一刻,宁堃忽然感受到了愧疚,背靠着门,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
宁堃捂住胸口,慢慢滑落,坐在地上。
心里这股愧疚的情绪好像一直都在,只是今天爆发了,喷涌而出的宣泄,扯的他难受。
再多待一秒,他就要再次心软。
为什么呢……
宁堃爬起来,走两步便摔进沙发里,客厅黑漆漆的一片。
说不烦是假的,说胸有成竹也是假的。
“叮咚……”
寂静的室内,响起短促的门铃声。
宁堃瞬间坐了起来,手撑着沙发,眼睛盯着门口方向。
这个时候会来的,多半是周粟。
可他……
“小宁啊?小宁?”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小子,这都几点了,还没下班吗?”
宁堃手下一松,快速走向门口。
大门忽然打开,门外站着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位年长的,更是吓得直拍胸脯,“臭小子,吓死我了,半天不开门。”
“妈。”宁堃喊了一声,视线不自觉地转到一旁,母亲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宁晚栀?”
“干嘛,满嘴嫌弃,我不能来?”宁晚栀翻了白眼,推开堵在门口的宁堃,“天天窝在家里,哪儿都不去,也不回家,你干什么,绝世高人闭关啊?”
“……”
宁晚栀是宁堃的表妹,心直口快,一头短发干脆利落。
“小宁啊,”宁母笑呵呵的,拎着两袋子的菜,“小妹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给你带了东西,正好我想来看看你,就一起来了。”
宁堃没有多言,接下了母亲手里菜,转身放在了饭桌上。
而宁大小姐则是把自己手上的袋子往地上一扔,大摇大摆的在宁堃家里溜达,“你这房子装修的真不行,黑黑白白的,一点朝气都没有。”
房子是宁晚栀出国后宁堃才买的,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对什么都很好奇,只是能给她参观的内容不多。
除了卧室装修时花了点心思,客厅基本就是四面白墙,加上打的柜子,装的很简单。
软装也就是老几样,黑色沙发,餐桌和椅子。
“黑色耐脏,”宁堃看着宁晚栀,“怎么回来了,毕业了?”
“没有啊,家里有事,”宁晚栀耸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放松的靠在沙发上,“过两天不是爷……”
“小妹!”
话说了一半,宁母硬生生打断。
本来是含笑看着他们的宁母,坐直了身子,手背快速打了宁晚栀一下,神情肉眼可见的僵硬,“过两天她老同学结婚,所以她特地回来的。”
“……”宁晚栀抿住嘴唇,眼神恍惚,逃避着视线,一幅做错事的模样,麻木地点头,“是……”
言闭,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偷偷的用余光看他。
以为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可……
两人的动作太过直白,宁堃又怎么会看不出呢。
而且不止一次这样,好像有事瞒着他,以前他会问,但现在,他自知他们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多费口舌。
只是淡淡的接了一句,“是吗。”
“是啊,”宁晚栀尴尬的笑笑,一拍沙发,拿起一个礼品袋,“哥,我在国外给你买的,可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