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澈心中不断冒出更多的疑问来,从车子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下车后所发生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种莫名的诡异。
这种诡异无法具体说出来,就是会让人在无意间发现许多不合常理的存在。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时澈没有回答方轻回的问题,转而反问他。
奇怪?方轻回听到这话扣动扳机的速度都慢了些,他眉头一皱,眯着眼睛似乎真的在努力寻找周围奇怪的现象。
“哪儿奇怪?”方轻回看了看四周,“你是说我们瞬息被入侵的事情吗?”
时澈缓缓摇头,他将视线重新对准飞来的蝙蝠,或许一切都是他多虑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只B级异种是受到了某种东西控制。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离谱,如今人类对于异种的了解都微乎甚微,更别说分解和控制了。
更何况消除异种是所有人类的共同目标,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培养和控制。
时澈觉得自己简直是杞人忧天,就算是那异种真的被控制,也只可能是被进化的高级异种而控制。
丢弃这些杂念后,他专心地朝着这些蝙蝠扫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澈觉得自己周身的蝙蝠越来越多。
和其他几人相比,那些变异的蝙蝠眼睛发红,像是被植入了某种指令一样朝着时澈所在的方向攻击。
蝙蝠越来越多,它们黑压压的一片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给人巨大的威压。时澈手中的枪不断对准着每一只试图撕咬的怪物,可还是落了下风。
它们实在太多了。
已经入冬的天气格外寒冷,萧肃的冷风吹来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可在这样的温度下,时澈额头依旧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手臂因为长时间的举着而发酸,这比起他们在军校内的高强度训练时间还要长,时澈不敢放松一下。
摸鱼和真送死他还是分得清的。
子弹射出的频率减慢,时澈手臂肌肉开始僵硬发酸,他越发觉得沉重,就像有人在他上臂挂了好多块砖头一样。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他们都在为飞来的异种而战斗,不能给他们再增添麻烦。
想到这时澈一咬牙,忍着不适继续作战,只是在瞄准一个直冲脸部飞来的异种时,他的枪口因为胳膊太酸导致轻微下垂。
发出的一枪并没有精准地击中那只蝙蝠,只是从它的下方轻微擦过,时澈眼睛蓦地睁大。
那只蝙蝠在躲过子弹的瞬间加快了速度,时澈立马反应过来迅速抬起胳膊准备射击,胳膊的酸痛让他一滞,动作比平时慢了好几秒。
但蝙蝠越来越近,时澈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它脸上的绒毛和带着红色血水的尖利牙齿。
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即便动弹也根本来不及了,时澈第一次发现原来死亡离他太近了。
人在最后一刻真的会冒出很多思绪,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吧。他缓慢地闭上眼睛,静候着最后的审判时刻。
只是比死亡到来更早的是一个人的怀抱。
时澈的腰被人从一边环住,粗壮有力的小臂抵在了他腹部,轻轻往后一拉,时澈措不及防地往后退了一步,撞进了顾衡的怀里。
黑夜的寒冷让一切温度都有了具象化的表现,时澈一瞬间被温暖的热源包裹住,尽管只是温热的体温。
顾衡举起枪,胳膊从他肩膀一侧伸出,子弹精准无误的击中了直扑面门的蝙蝠。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时澈都没有反应过来,直至蝙蝠在他的视线中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他才有了实感。
后背与顾衡的身体相贴,即便周围的声音嘈杂,子弹出枪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强劲有力,频率飞快。
这一秒时澈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因为刚刚惊险的一幕而后怕,还是因为身后的那个人。
“为什么不叫我?”
语调不连贯,气息不稳,声音低沉。时澈能从这句话中听出顾衡的不满和担心。
后颈一侧传来酥麻痒意,轻薄的气息带着微微湿润,打在皮肤上,激得时澈皮肤的小绒毛都立了起来。
顾衡忍着怒意,尽可能将脾气压到最低,小心又带着恼意问出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