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张师傅送完小少爷的小女朋友去乐园。
半小时后,马不停蹄赶往大少爷的……咦,好像哪里不对。
赶往小柚老师家。
停车,熄火,拧开保温杯:“滋……哈……”
茶香没来得及在舌尖漫开,老张一眼锁定了小巷里的身影。
老张:“!”
大少爷身着洁白短袖衬衫,在阴暗的巷子里东奔西窜,身手敏捷地躲避满地水洼。
矫健出了残影。
而他的背上,趴着人事不省的小柚老师,跟随律动上下颠簸。
啪。
嘭!
车门一开一合,小柚老师被甩沙袋似的扔进了商务车后座:“@、@”。
老张:“?”
“小柚老师这是……”他谨慎措辞:“被您癫晕了吗?”
“我颠之前他就已经晕了,”裴于逍莫名其妙瞧他一眼:“去医院。”
“好嘞。”
·
舒适的单人病房内,中暑的陶柚在床上瘫成水。
医生攥着检查报告深情吟咏——
“多么失败的一场咽喉手术啊!”
裴于逍:“……”
他捏了捏眉心。
总感觉重生回来整个世界都癫了。
他上下打量那位更适合去唱歌剧的医生。
这就是他家私人医院高薪聘请的水准吗?
难怪十年后能被陶柚搞破产。
“简直难以相信,”医生声情并茂:“遭受这样一场严苛酷刑,小柚老师依然能活蹦乱跳。”
刚刚苏醒,身心俱疲,弱小无依的陶柚:
不,并没有。
“你要是不能好好说话,我不介意把你的职位交给其他有能力的人。”冷淡的声音轻轻落下。
哇……陶柚艰难转动眼睛吃瓜。
男主的威严初现了!
“少爷三思。”医生一秒正经,人格突变,“目前看来,小柚老师要是还想正常说话,必须得再做一次手术。”
“什么时候能做?”
“至少三个月后。”
“这么久?”
“毕竟之前那次的开刀技术只能用‘荒谬’两个字来形容。”
医生面露鄙夷,同时着意强调了下自己的专业度和不可替代性——
“如果换成是我,小柚老师那人体模型般标准的天鹅颈,根本用不着挨那一刀子。”
陶柚:??
垂死病中惊坐起。
真的假的?
你是神医你不早说?
裴于逍:“……”
“你到底在哪里做的?”他没忍住问。
陶柚凄凄然抬眼,无声地:“外坡医院。”
裴于逍注视他苍白的嘴唇,严谨读出:
“你外婆给做的?”
“?”
陶柚努力支棱起身体:“外——坡——”
“她老人家在哪?”
陶柚“咚!”地倒了回去。
算了。
就当孙儿不孝吧。
外婆对不起。
·
陶柚在医院待到了晚上。
一腔孤勇担心被炒的医生思索再三,将这个重大的突发事件报告给了夫人。
“小柚老师病情沉重,体质孱弱,如果不接受我精密的手术,可能会有永远失声的风险。”
柳静:“!”
“大少爷送他来的时候也是心急如焚,耐心询问,悉心照料。我从没见大少爷对谁这么上心过。”
柳静:“……^_^”
病房内,陶柚晕乎乎躺在床上,手背刺痛无比。
那个扎针的小护士手上有点功夫,跟容嬷嬷转世似的。
眼瞅着一大片消炎药终于抠抠搜搜滴完,陶柚猛地蹭起来,招呼护士拔针。
呜呜总算解脱了。
嘭。
柳静推门,满眼怜爱:“小……”
下一秒被裴于逍挤了出去。
裴于逍带着容嬷嬷护士走进来,关上门,神色复杂地看着陶柚。
“你体重过轻,营养不良,”他用别扭的语气说着属于柳静的原话:“再输一瓶营养液吧。”
陶柚:“……”
陶柚:“QAQ!”
容嬷嬷已然掏针。
不——
陶柚无声呐喊。
你们不能因为别人说不出话就欺负哑巴!
·
针继续扎到第二天。
裴于逍把面如死灰的陶柚接回了自己家。
他依然是那副别扭的姿态,严肃邀请陶柚作为住家家教,在整个暑假辅导裴小少爷书法。
以求让裴嘉钰修身养性,知书达理。
——柳静是这么传达的。
裴于逍总觉得悬。
现在的陶柚……
他回想病床上,身残志坚,哪怕使用ai朗读也要顽强和医生交流的陶柚。
……不把他弟带沟里都是万幸。
裴家主宅坐落于静谧的半山腰,后方是一大片枫林围就的高尔夫球场。
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好吃好喝,有人伺候。
陶柚勉为其难(迫不及待)接受了邀请。
教小孩写字而已。
不在话下。
只要裴嘉钰愿意,他甚至可以教他用嘴写!
·
躺进裴家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陶柚捂着隐隐作痛的手背和显显作痛的喉咙,乐观开导自己。
没事哒没事哒。
经此一役,他至少拥有了一份完整的病例报告,和医生签字的免除军训告知书。
暑假结束,还能到手一笔家教工资。
军训是大学生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