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风在一旁笑的肚子疼,孙玥最终忍无可忍,烦躁的将酒瓶里剩下的半瓶酒灌入腹中,随即拿过包,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摔门走了。
面对任风的嗤笑,谢晋泽耸耸肩,戳进置顶里那个黑色小猫头像的聊天框。
Z:在干嘛?
没有回应。
昏暗的光线下,谢晋泽耐心的又发出一条消息。
Z:要不要给你讲讲明天的戏?
依旧没有回应。
谢晋泽一皱眉,犹豫着拨通了语音通话。
手机的铃声在房间里回荡着,纪景琛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许知远卧室的床头柜前,他摸过手机,看着屏幕里的来电,按下了接听。
“小远!”纪景琛意味深长的品着这个来电备注,“玻璃罐子是谁?”
玻璃罐子?
谢晋泽隔着屏幕一挑眉。
许知远关着浴室门,加上耳边的水流声,让他有些没听清:“什么?”
电话那头也没动静,纪景琛走到浴室门前,依靠着门框:“玻璃罐子是谁?”
距离拉进了,这下许知远听的一清二楚,他撩头发的手一顿,随即猛的拉开浴室门,探出一只手,将纪景琛手中的手机夺了过来。
可恰好不巧,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抓住时机似的开了口。
“喂?小远?”
这声音就算是化成灰纪景琛都能认出来。
“好啊,谢晋泽。”他抓着浴室的门把手超里面吼了一句,“狗皮膏药吗你?”
“小远。”谢晋泽的尾音带着明显的愉悦,“你家养狗了?什么品种的?”
许知远一扶额,这两人只要一接触就会吵架,高中时天天吵,如今依旧如此。
一切的一切,仿佛除了故事的主人公脱离了情节发展的轨道之外,其他的都在有理有序的进行着。
他将手机搁在台面上,转身去穿搁在一旁的浴衣。
轻微的回音带着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钻入谢晋泽的耳朵里:“你刚洗完澡?”
“嗯。”许知远轻声应道,“找我有事?”
“给你发信息问你要不要对戏,你没回我,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没得到回应,谢晋泽有点委屈,“怎么了,打扰你了吗?”
许知远沉默了几秒,今晚谢晋泽挡在他身前的背影愈发清晰:“没有。”
他一直都觉得在面对谢晋泽的时候,自己永远都是复杂矛盾的。
他明明很清楚自己做不到放下,也知道自己爱着他的心有多么炽热滚烫,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口是心非,许知远有无数次都在质问自己,一向勇敢无畏的他,究竟是在等什么。
等一个解释还是等一个证明?
他不知道。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不像许知远。
推开浴室门,纪景琛早已离开,许知远随便擦了擦头发,拉开阳台的玻璃门,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拿过剧本窝进了懒人沙发。
谢晋泽站起身,勾过任风的车钥匙,摆摆手推门走了:“你头发是不是又没吹干?”
任风早已习惯,他们俩之间的相处方式一向如此,他看着谢晋泽的背影,微微眯起眼,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纪景琛。
其实说句实话,在谢晋泽和许知远还没有分手之前,他们四人的关系真的很好。
当然,四人组在爱情里有个单相思也彼此心知肚明。
“我靠,纪景琛这小子现在不会还没放弃吧?”任风细思极恐,“哪天约他出来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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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了,去把头发吹干,不然容易感冒。”
周遭的嘈杂声伴随着这句话一同传入了许知远的耳朵里,他无意识的翻弄着手中的剧本:“你在外面?”
“嗯。”嘈杂声逐渐消失,随后便是车门关上的声音,“去吹头发,别挂电话。”
许知远窝在沙发里,闭眼感受着晚风的吹拂:“不去。”
“听话。”谢晋泽将车窗降了下来,汽车驶过街道,卷起归于尘土的落叶,“吹完给你讲一个故事。”
他们交往的时候,许知远很喜欢听谢晋泽讲故事,他的嗓音很低沉,音色也淡淡的,听起来很慵懒缱绻。
许知远没再说话,而是起身去了卧室,拉开抽屉将吹风机拿了出来。
两人就这么通着电话,看着通话时长一秒一分的增加,倾听着车身呼啸而过的鸣笛和吹风机沉闷运作的噪音,在深夜里感受着彼此破裂已久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