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

副本即将结束。

模仿者本体已确认撤离。

当前“共鸣线”仍存在未定断点。

请于终审时作出选择。

井底藏着记忆。

每个人都必须面对一个问题：

“如果他不再回来，你还要继续记得他吗？”

—

庭院的主楼崩塌了。

在许砚被彻底删除后，伪生者构建出的所有“场域印象”迅速失去稳定结构。书页飘散，窗台破碎，走廊塌陷。原本封锁着记忆的东西——井底的旧神印痕——也终于浮现出来。

顾清尘站在井口边，低头望去。

井水并不深，但井壁上密密麻麻刻着数不清的名字，有的属于死去的玩家，有的……根本不曾存在过。

这些名字，不是为了纪念谁。

而是为了让你永远别记住谁。

“这就是终审吗？”江黎站在不远处，靠着墙，声音带着些沉疲，“到底是我们审它，还是它在审我们。”

“是我们自己。”顾清尘低声说，“我们得决定什么可以留下。”

江黎没再说话。

她知道，最后的审判不属于她了。

属于这两个在副本轮回里走了九次的怪物。

—

顾清尘抬头，看着萧景焱。

没有文字，没有手写，彼此的目光像是刀锋交错，却比任何时候都柔和。

他们知道终审规则。

系统提出的唯一选项，写在井壁最深处那块残碑上：

“你们可以带走彼此的记忆，也可以交换失去。”

“但从这一刻开始，只能一个人留下。”

“留下的人，将进入第五副本。”

“另一个人，将被暂时注销，直到轮回开启新节点。”

顾清尘走到碑前，手抚上那些粗糙凹陷的字，指尖带出一片水迹。

他忽然笑了笑。

“你还记得你第六轮说的话吗？”

萧景焱没有动，轻轻点头。

顾清尘喉咙滚动。

那轮回里，萧景焱站在风雪尽头，背对他，对着快要关上的副本出口轻声说：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下次别再靠近。”

“我会忍不住选你。”

现在，风又吹回来了。

他们站在副本边缘，身后是崩塌的庄园，面前是井底的黑影。

一如九次轮回。

相遇，陪伴，分离。

不断轮回，不断遗忘，又不断被心跳唤醒。

“我以为我能习惯的。”顾清尘低声说。

“习惯你选别人，习惯你再也不记得我。”

他转过头，望着萧景焱，眼底有种撕裂般的温柔：

“可我真的……不想再被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