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我的血,交叉握紧的手,鲜红的血通过透明的管道流入了仪器里。
「放松,不要紧张。」他好像听到了这样的话。「别怕,只要换了血,他就能恢复了。」
是谁呢?是谁正需要着我?佐助惊慌失措地盯着眼前机器上的红光,感到无法自控地急速呼吸起来。
接着似乎门被撞开了,有人把他捞了起来,他在昏昏沉沉中被捂住了口鼻,有尖锐的声音在叫他慢慢呼吸。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意识好像重新回到了体内,左手也被毛巾包了起来,手背好像变厚了,有护士坐在他床边用冰块压着手等它消肿。
他垂下了眼睛,安静地看着他们的关切,然后开始记恨自己的失态。但是似乎这些记恨就是他所能支付的最后一茶匙感情了。
“现在怎么办?”他听见护士说,“今天的还有三瓶呢,要来不及挂完了。”
然后又有一只手伸过来,触摸了他的额头:“烧的不厉害了,退烧的晚一点再挂吧。”
然后他又沉默地看着护士把滞留针扎在了右手上,他有点不痛快地想,我好像哪里都去不了了。这时候有一人似乎对他说话了,他按住了佐助的肩膀,迫使他必须看着他。
“我们也不想把你绑在床上,”那个人说,“所以你最好不要乱动了。”
“开什么玩笑,”之前扎针的那个护士笑了起来,“他听得懂你的话吗?还是绑起来吧,我还想打个盹呢。不然你让静子来顶我的班,困死了……”
“可以吗?”男人却只是注视着他,对旁边的话语充耳不闻,“宇智波佐助。”
佐助愣住了,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的躯壳好像被注入了魂灵,他无端地感到哀伤,似乎那个死掉的名字又在这里复活了,连同过去发生过的一切,隐隐约约地冲撞在他的脑海里。
他张大了嘴巴,感受着所有的神经正在逐渐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麻木的舌头好像重新柔软了,混乱的呼吸被逼迫着规律。
“不会了,”他轻声说,“再也不会了。”
他意识到不知缘由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下来,顺着脸颊落入嘴里,让他尝到了咸味。
他终于被迫理解了眼前的一切。我捅伤了鸣人,佐助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件事,我杀死了我的明天。
似乎他应该感到后悔,但并没有。麻木的绝望似乎并没有击垮他,他甚至感到一丝的庆幸和畅快。
再也没有人会抓住我了。就这样沉下去,溺死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