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是来……”不等她话说出口,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大人们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是世子朋友,失礼之处莫要见怪!”康灰说完,拉着姜玉清走去了路边。
姜玉清拼命扯开了康灰的手:“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杀人的是我不是他!”
她转身要走,一记手刀直接落在了她的后颈,将她打晕。
康灰一脸为难地扶住姜玉清:“姜姑娘,得罪了,这是世子的命令!”
……
“姚峥!”姜玉清猛地坐起身,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雕花窗棂。
“姐姐!”
“玉清姐!”
姜桃和姜竹见状急忙走上前来。
“姐姐,你醒了?”
姜玉清面色苍白地看向姜桃:“姚峥呢?他怎么样?”
姜桃和姜竹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崔氏从外面走进来:“别担心,世子爷好着呢!”
“人家可是皇亲贵胄,那个常宽本就是个逃犯,官家肯定是帮世子啊!”
姜玉清激动到落泪,声音哽咽:“他没事了?被放出来了?”
“早就被放出来了!”
姜玉清闻言长长松了口气:“放出来就好!”
崔氏坐在榻边,拉着姜玉清的手,温声道:“你这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家里说,要不是康大人私下告知,我竟还被你蒙在鼓里!”
“让你们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都是一家人!”
说话间,姜书姜信也跑了进来。
“玉清姐姐,你身体好些了吗?”
“我好着呢,谢谢你们,小书小信!”搁下心头一块大石头,姜玉清感觉到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玉清姐,我们在帮大伯二伯他们贴春联,你看你喜欢哪一副春联,我们给你门上贴上吧!”
姜玉清扫过几张春联,伸出手指了指:“就那一对吧!”
“风催旧岁阴霾散,帆挂新程旭日升。”
“这个好,新年咱们家定是一帆风顺,好事多多!”姜桃笑着道。
……
除夕夜的炮竹声响了整整一夜。
清晨时分,空气中尚且残留着一股浓烈的硫磺味。
姚峥背着包袱,走出了桓王府。
府门外,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官兵,在静候着。
桓王妃抹着泪跟在姚峥的身后:“儿啊,边关条件差,你缺什么来信跟娘说,娘让人给你送去!”
姚峥看着桓王妃,有些无奈道:“母妃,儿子是去参军的,军营中一视同仁,哪有那么多特例。”
桓王站在府门前,神色严肃道:“去了边关,努力立军功,争取早点回京,爹在京城等你回来,记住了吗?”
姚峥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官兵之中。
“世子,此番路途遥远,圣上特命属下为您备了一匹马!”官兵首领恭敬道。
“有劳!”姚峥翻身上马,跟着队伍走出了街道。
京城的新年,积雪扫除,街道上满是来往的路人。
出了城门,便是官道,队伍也开始加速。
姚峥拉住缰绳停驻,看着空空荡荡的松香亭,新年头一日各家商户都关门大吉,麻辣小摊也不例外。
姚峥勾唇轻笑,而后敛眸,挥鞭前行:“出发吧!”
……
一年后,许州。
南阳城内,阳光一片晴好。
今年的冬天不太冷,炊雪坊的生意越发红火。
“听闻今年北方又起了战事,朝廷军饷吃紧,各地征收税款的力度都大了!”
“唉,这帮鞑子消停不住几年就来骚扰我大盛边境,真是烦不胜烦!”
一楼大堂内,客人们边吃边聊,说得唾沫横飞。
姜玉清神色平静地守在柜台前,不停翻看着账目。
直至天色渐晚,人去楼空,伙计们将桌凳收拾整齐,纷纷收工离去。
姜玉清披上大氅,也准备离去,走至门口,碰上了满身寒意的胡定安。
“胡老板?不是说五天后才到,怎么今日就来了?”姜玉清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特意摆上家伙什,煮了茶。
“唉别提了!战事吃紧,国库吃紧,上头派遣我们运送军粮,我寻思米粮一事寻你商量最是合适。”
姜玉清瞥了胡定安一眼:“胡老板不会是想让我出大头?”
“姜掌柜今年又在许州开了三家酒楼,在下也不过是分得三成利,姜掌柜不会在这事上与在下斤斤计较吧?”胡定安淡淡一笑。
“毕竟朝廷有需,咱们这些商户也该出一份力不是吗?”
“胡老板说的振振有词,只想旁人出钱,自己躲在人身后,这又算什么?”姜玉清丝毫不给面子地戳穿他。
胡定安被姜玉清的直白弄得发笑:“天地良心,我出的只比你多,不比你少,不过未出在明面上,两个月前,上至皇室下至商户,各家都在捐银,这层层级级,一层剥一层,你以为最后都落在谁头上?”
姜玉清抿了抿唇,也懒得反驳他:“看在是为朝廷效力,我也不与你计较这些,钱我出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胡定安笑了笑,满意地从姜玉清手里接过热茶:“其实我觉得,那世子也没什么好的,你当初若嫁了我,咱们俩这也算是一家人,何至于分这你我?”
姜玉清自顾自地喝着茶,嘲讽地瞥他一眼:“去你府上做十三姨娘吗?”
胡定安尴尬一笑:“你若不喜,我可散尽妾侍,只要你一句话。”
“多谢,但大可不必。”姜玉清淡淡道。
“他人还在顺宁府吗?”默了半晌,她忽然开口问道。
顺宁府,便是边关战事所在。
胡定安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晃了晃手里的茶盏:“你都知道了?你悄悄打听过他?”
姜玉清垂眸:“一年前的事,了结的匆忙,我又不傻,你们谁都不说,我难道不会自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