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会儿太阳下山,日头不那么毒辣,她再走也不迟。
约莫是累极了,姜玉清坐着坐着便打起了盹儿,正做梦数银子的时候,面前一阵风刮过。
姜玉清被惊醒,一睁眼就看见几个黑衣人提着刀从院墙那头翻了过来。
姜玉清吓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死。
那群黑衣人看都没看她一眼,提着刀朝着巷子那头追去。
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姜玉清这才睁开眼,此地不宜久留!
什么热呀累呀,这会儿完全是顾不上了,姜玉清推起小推车,就准备跑。
跑到一半,她整个人愣住了。
小推车下面怎么躺着个人?还浑身是血!
姜玉清浑身发颤,连带着指甲缝儿都在抖。
“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姜玉清颤颤巍巍地推走了小推车,寻思出了城就没事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城门口聚集了大批官兵,正在一个个排查过路的行人。
“仔细排查,有任何可疑立即来报!”
姜玉清故作疲惫,将小推车停在了路边,蹲下身子察看车底。
车底明显沾上了血渍!
幸好她谨慎察看了一下,不然这下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掉了!
姜玉清将小推车调转了方向,拐向了另外一个街道。
她隐隐觉得城门严查可能与方才车底的人有关。
唉!不管他了,还是先处理好车底的血迹,不然被人瞧见了,她得去见官了。
到时候更麻烦。
姜玉清将小推车停在了河边,取出一条棉布帕,沾湿后擦干净了车底,随即将帕子丢弃。
车底等风干还需要点时间,姜玉清决定趁着这个间隙,去看看那巷子里的受伤男人还在不在。
这里距离那处,也不过步行半刻钟就到了。
姜玉清搁下小推车,从巷子口探出半个脑袋。
人居然还躺在那儿。
姜玉清壮着胆子又上前几步,这才看清男人的脸。
是你?
方才她慌慌张张,连男人长什么样都没去看,这会儿细看才发现,这不就是昨天那个撞翻她推车还跑了的男人吗?
“喂!醒醒?醒醒了!”姜玉清尝试叫了他几声。
男人渐渐有所反应,勉强睁开眼,语气相当微弱:“送我去……衙门!”
他说完很快又晕厥过去。
“衙门?”姜玉清这时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东察院的牌子,手边的梅花长剑看上去虎虎生威。
“你是官老爷啊!那我救了你,你就算欠我个人情了?”
若能和官府扯上点关系,以后做什么事也都便利许多。
说做就做,姜玉清立刻将小推车上整理出一个能躺人的空间,然后搬起男人,使出全力将他扔到了小推车上。
“呼!真重啊!”姜玉清掸了掸手里的灰尘,男人身形修长,小推车也仅仅勉强容下他的上半身,修长的腿拖在地上,时不时绊一跤人,气的姜玉清就差破口大骂。
姜玉清这一路走过去,把沿路的老百姓吓得够呛,毕竟推车上躺着的那个人,怎么看怎么像东察院的巡城御史姚峥。
好在有官兵收到消息,急忙赶来。
“大人!你是谁?我们大人怎么弄成这样的?”其中一个官吏上前盘问。
“我正好路过,看见他躺在地上,就好心救了他。”
“先随我们回东察院。”那官吏不太好说话。
“不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现在就要走。”姜玉清一听对方话里意思,她说不定要在衙门里过夜,那她后天开张的计划极有可能受影响。
“抱歉,东察院巡查御史被刺,并非小事,在大人苏醒之前,你哪都不能去。”
姜玉清:“……”
不是……她不要好处了还不行吗?怎么好心救人,最后还给惹上了麻烦?
“就……不能再商量商量?”姜玉清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那官吏。
她本就纤弱肤白,眼睛水汪汪看人的样子尤其惹人怜。
那官吏却毫无所动:“来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