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哪里知道,这话对于此时的阿源,无异于火上浇油。
是啊,她大方,大方得让他到处物色美女了!别人喊他「帝王牧」,他就真当自己是皇帝吗?满神奈川县的美女王牌都是他的后宫。那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他好心,还给了自己一个皇后当当。
想想前世的种种经历,觉得这事儿好像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阿源一时只觉烈火焚心,一股悲怒涌上心头。她想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却也只憋出了一个「你」字,其他的就再也说不出口。
气急之下,她只得狠狠打了他肩膀一下泄愤。打过之后犹觉着不解气,又恨恨打了他两下。
牧被她打得狼狈。心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哄?那个对旁人明理体恤的阿源,对他怎么就这么蛮不讲理呢?!
而且这里也算公共场所,认识他俩的人也多。如果在海南,他也随她闹,反正也不是没被她打过。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他「帝王牧」不要面子的吗?!
情急之下,他只得抓住了她的手腕,恳求道:“阿源,别打了,行吗?”
阿源瞪着他,眼尾泛红,鼻翼翕张,嘴角微微向下瘪了瘪,似乎强忍着泪马上要哭出来一般。
牧一阵无语。
这、这打人的人,怎么还先委屈上了呢?!
阿源的脾气其实算不上好,性子也刚烈。表面上看她是温柔大度、善解人意,一是因为她器量大不在意不计较,二是没触及她的底线。所以大部分时间对大部分人,她都是很好说话的。不过也因此,她前世的老公总以为她是个任人摆布的软柿子,一言不合就动手。开始几次她为着家庭和睦不想把事情闹大都忍了;后来他再打她,阿源可是敢直接拎了菜刀,扬言要阉了她老公的。大闹几场后,她就带着孩子搬了出去。
所以这辈子重生回来,她就想着,如果这一世她再拿起刀,一定是为自己爱的人洗手作羹汤,而不是为了跟渣男抗争用来自卫。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阿源冷声道:“……放手。”
牧没动,怕自己放了手她又打他。
“……你攥得我手疼。”阿源又道。
牧闻言,赶忙松了手。
阿源拗了拗被牧握得酸疼的手腕,顿觉不忿,趁他不备又打了他一下,但力道却比刚才轻很多。
手疼还打人。
牧在心里默默嘀咕。
阿源侧过身背对着牧,用手指不动声色地蹭了蹭发红的鼻头。
她的情绪已经没方才那么激动,此时也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细想一下,貌似自己面对牧时,平日里的从容冷静常常荡然无存,情绪也总是比面对别人时更容易失控。
她明白,她自己其实是怕的,非常、非常害怕。
怕他会喜欢上别人;怕他会像上一世一样,离开自己……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将队服袖口褪下些许,果然见到手腕有点发红。她是俗称的「疤痕体质」,皮肤白且薄,平日里稍稍有磕磕碰碰就会留下红肿青紫的印子。被牧这么用力一攥,明天肯定是要淤青的。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看着怪闹心的。
她心中埋怨:这个怪力男,真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上一世、那晚的时候也是,没轻没重的,就知道往前莽,弄得她全身都是斑驳的痕迹。
虽然那时她也挺享受的……
想起前事,阿源只觉情难自已,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阿源,对不起。”牧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没想到、会弄疼你……”
源:“……”
不会说话就别说!
她正想到那时他们亲热时的情景,他这么突然来一句这么有歧义的话,简直是……
要命啊!
她呼吸急促,脸更红了。
牧见阿源背对着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真的弄伤了她。他的力气自己是很清楚的,刚才情急,失了轻重也是有的。于是担忧道:“让我看一下!”
阿源闷闷回道:“不用。”
“阿源,”他好言相劝,“别闹脾气,让我看一下。”
“我说了不用!”阿源回头吼他。
阿牧心中担忧,却又不敢来硬的,怕又伤到她,只得苦口相劝:“真的,这时候手腕受伤,不是闹着玩的。”
阿源瞪他:“那是谁害的?”
“……”
牧不说话了,他微微垂了垂眼睑,难得露出了懊恼的神情,让人看着怪可怜的。
阿源顿时心软了。她缓和了语气,半哄半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不会影响比赛的。”她向前迈了一小步,离牧更近了些,微微仰头看他,和颜悦色道,“再说小组出线赛,我都不一定会上场。”
“我不是说比赛的事……”牧叹气摇了摇头,“不看看你伤到哪里,我不安心。”
阿源没说话。
牧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试探性地牵住了她受伤的右手。有那么一瞬间,阿源似乎是想缩回手的,但是她终究还是听之任之。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牵手了,但牧还是紧张得心脏乱跳。阿源的手不算小,但却十分纤长白皙,手背上青色的血管脉络分明,显得她的皮肤薄如轻纸,特别是跟托着她的手自己相比,黑白对比格外明显。
阿神当时还调侃他,问自己和阿源牵手感觉如何。那自然是、回味无穷了……他真的很想就这么拉着这只手放到自己唇边,在她白嫩的手背上印上虔诚一吻。
但他相信,以阿源的烈脾气,如果他敢这么做的话,她能把他扇成猪头。
啊,快比赛了,万一等比赛时都没好全,那就不妙了;到时候全县都会知道他因为调戏他们女篮队长未遂被揍,那可太丢脸了……
胡思乱想着,他只能遗憾作罢,改为用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
自己的手猛然被一双大手包裹,阿源也不由呼吸一滞。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是她还是生生制止住了。她心里清楚,她是愿意被他这样握着的……
牧的手微微上移,到了她的袖口,一点点地把她的袖子往上褪。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牧的动作。他抬头,看见仙道就站在自己几步之遥的前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他笑得十分真诚,挥手向牧和源打招呼:“嗨,牧队长,源队长,你们好。真的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他身边,还站着抱着饮料瓶的三井绪理,显然,两人是一起来的。
仙道狡猾,面上看不出深浅;但绪理却藏不住事,她在牧和源之间看了两眼,那欲言又止的羞涩神情,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牧&源:“……”
莫名有种暗通款曲被抓了个现形的心虚尴尬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