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也略过我父亲,因为他没怎么管过我,可明明他一点都不无辜,我为什么还会略过他呢?”玉雅喃喃自语,“如果想要卖了我们,其实我爹的话语权才是最大的,而且卖了我们的钱,最后是谁用的呢?”
玉雅把头枕在婉妗腿上,婉妗宽大的斗篷把两人包裹在一起。
“小姐,您说不成婚真的行吗?”玉雅抬起手,像是想要抓住天空中的什么东西似的抓了一下,“我小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是渴望发生关系才成婚,可我并不渴望。”
“小时候的我不是很懂,知道一些事情,说的话很直白,不懂得隐晦地表达,就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说出来。”
“那种时候,我迎来了大人‘不知羞耻’的眼光。”玉雅缩了缩身体。
“还有大人戏谑我,说我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尝过了就喜欢了。”玉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可是看过发情的狗,我一想到这事就反胃。”
“人们总喜欢把自己不理解的事情曲解。”婉妗摸了摸玉雅的头发。
“听说行房中之事会让人感觉到快乐,可是我听过那些行过房中之事姐妹们说,她们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快乐,可她们不好意思说,因为说了就是不知检点的。”
“一谈到发生关系,就有人试图想要我闭嘴,可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含蓄了,那些男人在大街小巷里谈‘性’怎么没人让他们闭嘴?”玉雅有些激动地说,“我就是不喜欢、不想要,我就是本能地很抵触。”
“小姐,您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玉雅,你一点也不奇怪。”婉妗用斗篷把她俩更好地拢住,“这个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你只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而已,那些试图让你闭嘴的人,才是真正的狭隘。”
婉妗的声音很轻柔,玉雅或许是说太多有些累了,闭着眼睛枕在婉妗腿上。
见玉雅一副困倦的模样,婉妗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玉馨现在到哪儿了。”玉雅睁开眼睛,将手搭在额头上,“小姐,是我把她支走的,因为我听到我娘要来,我很害怕,害怕我娘在玉馨面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或者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我就把她支走了。”
“我也很担心我娘在小姐您面前说了或者做了什么让您不舒服的事,那样您就不再喜欢我了,现在想来,我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
“我不想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露出窘迫的模样。”
婉妗轻轻捏了捏玉雅的脸颊。
“我不会不喜欢你的。”婉妗捏着玉雅脸颊的手改为轻轻抚摸,“你知道吗?你今天晚上能跟我说这么多话,我真的很开心。”
“你性格沉稳,平时话又少,有时候我真的很担心我会只顾着玉馨而冷落了你。”
“如果我有忽略你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因为在我心里,你们两个都非常重要。”
“小姐并没有忽略我,我能感觉到小姐很在意我。”玉雅笑着用手捂住了脸,“每次小姐给玉馨带东西的时候,都会给我带一份,我和玉馨的东西几乎都是一样的呢。”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向我提过要求。”婉妗也不禁笑了起来。
“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想要的。”玉雅说道,“小姐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我没有什么别的需求了。”
“你平时都很少主动跟我闲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才不是呢。”玉雅抹了一把脸,“我只是不太习惯跟别人过于亲近。”
“就像现在这样,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已经靠小姐这么近了。”
玉雅的头埋在婉妗怀里蹭了蹭。
“您刚才是问我如果有一天我拿回了卖身契,我想做什么吗?”
“现在我想到了,我想赚钱,买一间特别大的房子,大到能让您和玉馨都住进去,您不喜欢镶洛王府,那我们就搬出去住。”
婉妗抚摸着玉雅脸颊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你还知道我不喜欢镶洛王府?”婉妗低头笑了笑。
“看得出来的。”玉雅拉着婉妗的袖子,“您刚开始外出的时候,我们真的很担心,但我看得出来您更喜欢外面,我永远支持您的小姐。”
“玉雅……”
婉妗的心被这句话激起了一片波澜。
周围静悄悄的,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无尽的静谧吞噬了,此时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婉妗拉过玉雅的手,将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谢谢你,玉雅。”
“是我该谢谢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