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歪在陈禾木肩头,小声道:“妈妈,感谢你。”
陈禾木揉了揉迟莹的头发:“我们囡囡又长大了一岁,生日快乐哦。”
迟莹笑着点点头:“遵命!”
“……”
把小青柠丢给爸妈,迟莹抱着花进了卧室,纯白色花瓣上还有滴落的水珠,她取下那张生日贺卡,翻开看里面的内容。
依旧是工整的楷体字,写的干净利落:
一岁一礼,长岁长安。
迟莹,22岁生日快乐哦。
^_^
从18岁生日开始,她每年生日这天都会收到一束花,一开始以为是陈禾木给她准备的小惊喜,可是现在,好像不是这样。
迟莹有些懊恼,当时应该把外卖员拦住问问他这花是从哪个花店接的单,她好去一探究竟这个神秘的送花人到底是谁。
一旦好奇心被勾出来,迟莹心里便总会惦记着这件事,拍了花的照片在朋友圈问,但要么被忽略了重点——大家在评论区祝她生日快乐,要么就是不清楚这花来自哪个花店。
迟莹只好作罢,转身在某平台上求助神通广大的网友。
不出二十分钟,迟莹便得知了这家花店的名字。
下午闲来无事,迟莹骑着电动车去了网友口中的那家花店,是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巷口,墙面斑驳,贴着各种小广告,电线杆子矗立在一旁,黑色电线乱成一团,比较扎眼的是上面贴着的寻人启事。
迟莹骑着小电动摇摇晃晃走进去,停在花店旁,却不曾想见到了熟人。
“祁冉?”迟莹不确定是不是她,只能小声试探性地去喊,女生转过身,迟莹愣住,还真的是昨晚和她有一面之缘的祁冉。
“嗯?”祁冉手里还握着喷壶的柄,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找来这里,她不自觉地看了看四周,不像昨晚见到的那样,现在有些腼腆:“姐姐,你这么会来这里。”
迟莹把车停在一边,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女生,又指了指离这里不远的一家咖啡馆,温声问:“我们能去那里聊聊吗?”
祁冉随手把喷壶放在窗台上,借着围裙擦了擦手,“可……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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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莹盯着祁冉的眼睛,努力克制住正在微微打着抖的腿,单刀直入主题:“冉冉,你昨晚的话没有说完,你哥怎么了?”
祁冉心虚地喝了杯咖啡,心底暗暗骂自己真是喝酒误事,这件事不应该跟迟莹说的,祁颂叮嘱过的。
“啊,没有啊,姐姐你是不是听错啦?”祁冉找着各种借口:“我昨晚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你别当真,也别放在心上。”
迟莹叹了口气,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看着还有点伤心和低落。
“他不让你跟我说他现在在哪里吗?”
祁冉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姐姐,其实我现在不怎么跟我哥联系,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他的近况,抱歉啊。”
“每年我过生日时收到的花——”迟莹突然转了话题,“都是你送的吗?”
祁冉:“!”
祁冉:“……”
不是已经够小心了吗?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祁冉:“不是。”
祁冉绞尽脑汁编织理由:“姐姐,我们只在小时候见过面,我都不知道姐姐家住在哪里我怎么会送你花呢,姐姐,你今天生日吗?那祝你生日快乐哦。”
“……”迟莹不知道祁冉到底在隐藏什么秘密,她又迫切想知道是不是祁颂:“谢谢你的祝福,那么,花是祁颂送的吗?”
两人对峙半晌,忽然一通电话将祁冉解救于水火之中,她忙不迭接起来,嗯嗯啊啊地应着,其实连对方在说什么都没听清楚。
“姐姐,那个,我临时有事先走啦。”祁冉猛地站起身:“至于花,如果你认为是我送的,那你就这么想吧。”
说完就跟兔子一样蹿出了咖啡馆,迟莹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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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缠绕在迟莹心头,一直到晚上聚餐她都有些闷闷不乐,调动不起情绪,满脑子只有那束花,还有祁冉漏洞百出的话。
“寿星,今天你生日,快,嗨起来!”周明桉和陈舒然对唱完一首情歌,立马把手里的话筒怼到迟莹嘴边,“来,我们的大寿星。”
迟莹伸手拍掉话筒,顾秋白了周明桉一眼,语气平淡:“周明桉,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怎么长这么大还没被打死的。”
周明桉:“滚。”
周明桉不唱了,正准备一屁股坐到迟莹身边问问她怎么了,被陈舒然推着脑袋倒向沙发另一侧。
“阿莹,你怎么了,今天你生日怎么也不开心?”陈舒然坐在迟莹面前的桌子上,手臂搭着迟莹肩膀,“能跟我们说说不?”
迟莹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玩得不尽兴,找了个借口说:“没有不开心,只是昨晚没休息好,周明桉,你想听我唱什么歌?”
周明桉刚张了张嘴还没开口,手里话筒被顾秋抢走,男生声音一如既往地冷:“下一首我来吧。”
“……”
和往年一样,ktv完了去游乐场,游乐场玩得差不多了再去顾秋家的餐厅里吃顿饭切了蛋糕,最后各回各家。
临走前,陈舒然送她礼物时,连带把昨晚江禾安给她的那封信给了迟莹,“我感觉这里面沉甸甸的,好像不只有信纸,其中有个东西我摸着像是把钥匙。”
陈舒然八卦得不行,但又知道这是别人隐私,只调侃了句,“迟莹,你说他俩不会有钱到要送你一辆车吧!”
迟莹摇摇头:“怎么可能。”
就算纪睢和江禾安再怎么有钱,也不会送不相干的人车,又不是傻子。
拖着满身疲惫回了家,陈禾木和迟乔锦睡得早,给她在玄关处留了灯,迟莹倒了杯水轻手轻脚回了卧室,蹲坐在铺着毛绒毯的地面上。
白色洋桔梗被陈禾木一枝枝取下来放置在玻璃花瓶中,迟莹抱在怀里低头嗅着那久久不散的芳香,花瓣上的水珠蹭在她下巴上,心底疑虑始终存在。
这束花,究竟是谁送的?
江禾安邀请她去参加婚礼,难道是为了给她那个信封吗?
信封,哦对了,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线索。
迟莹把花瓶放书桌上,起身去包里翻,有些急迫地撕开后,她从里面倒出了两张折叠在一起的纸张,不是信纸,看起来更像是做题时用的草稿纸,以及一把钥匙和一个银色U盘。
草稿纸颜色泛黄,能看的出已经有些年头了,迟莹从来没这么急切过,手哆嗦得不行,颤颤巍巍地那两张草稿纸展开,在看清上面内容时,眼睛睁得极大。
这上面除了一些物理公式外,空白处写的全是她的名字。
有连名带姓的——“迟莹”,也有亲昵的称呼——“阿莹,莹莹,囡囡”。
均来自同一个人,迟莹瞬间就认出来了。
这是祁颂的字迹。
直觉告诉她,U盘里必然也是和祁颂有关的东西,迟莹双腿发软,拖着小凳子去够衣柜顶端那个她好久没用过的笔记本电脑。
夹在两个小旅行箱中间。
手上没力气,迟莹抓着带子却使不上劲,她又急又气,使出全力猛然往出拽,一时脱了手,电脑包的运动轨迹成弧线掉落在床上。
与此同时,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直直砸在了地板上。
迟莹看到,那是一只被粉色包装袋装着的草莓熊。
在她的房间里,她却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