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姐姐，你能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俞里思索一番，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出来。

“我看见了，”女生微微一笑，说：“是不是一个很帅很高的警察哥哥丢的，就在那个花坛那里，他摔了一跤，他的配枪就丢了出去，然后，有位阿姨把它给捡走了。”

“我可以带你去找那个阿姨，不过——姐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夜晚，医院的重症病房门口角落睡了一些人，现在温度已经有些低，但寂静更为清冷的医院走廊，有一些人只穿着羽绒服坐在草席上，他们没闭眼睡觉，而是睁着空洞的眼睛靠墙放空自己。

一张又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从俞里眼底划过，很快，她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那位白发颇多，皱纹已然有些明显的中年妇女上。

那位中年妇女眼睛犹如空洞，正一脸呆滞，不知在看向哪里。

“她的女儿是我妈妈的病人，听医院里面的叔叔阿姨说，情况和我很像，但是今天她凑齐的手术费被偷了，手术可能进行不了，我家又因为我的病已经亏空了，帮不了她。”

“姐姐，你帮我找回那笔钱，找到那个小偷，我就带你去找那个阿姨。”

女生的声音在俞里脑海中回响，握在手掌心的手机响起，她低头看去，是于珏。

得到消息的于珏很快就赶到了医院，现在的他虽然被停职，但关系还有，他托自己的师父取得了医院的同意，让他可以看今日医院大门的监控。

“我们也找过了的，但刚好这位家属坐的地方是监控死角。”

据中年妇女的口述，当时的她正在花丛边上吃午餐，因为这几天都在外面奔波筹钱，吃了饭的她很快就困了，只是打了个盹，总共就不到两分钟，她再次睁眼，自己抱得紧实的袋子就被人划拉了一刀，打开一看，里面的钱已经没了三分之二。

“看来是个老手。”

事关自己的配枪，于珏盯监控的表情很认真，但是换了不知多少个监控的视角，那个死角还是照不到，而且其它视角人来人往，很难锁定相关的嫌疑人。

俞里拿出手机，翻看这个医院周围的地图。

在于珏打算重新看一遍的时候，她抬手阻止。

医院附近很多快餐馆或者便利店，门口自然有监控，两人在那死角附近来回走了一圈，终于发现了其中一个快餐店的监控有把那个死角收进去的可能。

“啊？那个监控是个摆设啊？”

上夜班的店员顶着两道及其严重的黑眼圈点头，说：“就为了警示一下，我们店没再那里摆东西，也就不怎么管了。”

于珏有些伤心，垂了脑袋。

而俞里，听到店铺玻璃传来的敲打声。

五条悟笑着，在外面朝她挥手，而身边站着的，是一位瘦骨如柴的老爷爷。

那死角的花丛边上，于珏一脸茫然地看着俞里对着空气讲话。

“你今天有看到是谁偷了钱是吗？”

老爷爷迟钝地点点头，已经离世的他那双眼睛既浑浊又无神，他深处已经和枯枝没什么两样的手指，比划着。

“一位年轻人，黑色衣服，不知是不是没钱还是什么的，裤子上好多洞洞。”

俞里抬手示意老爷爷先停顿下来，她看向了于珏，问：“你会侧写吗？”

于珏终于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我不会，我不负责侧写的工作。”

“那你有看到过你同事侧写吗？你要不试试？或者找你同事来？”

“我一个连直线都能画歪的人，画出来肯定是个四不像，而且找我同事来的话，我们怎么和他解释证人的情况呐？”

说着，于珏抬手在空气比划了好几下。

无法，俞里看向正在薅叶子的五条悟。

五条悟倒是不慌不忙地指着自己，说：“你如果觉得我可以的话，我可以试试。”

“……算了，我来吧。”

俞里也是有些绘画功夫在的，只是无论是绘画还是联想探查警觉能力当然比不上侧写师。

夜里风大，找来了纸笔的五条悟伸手帮俞里压着纸张，然后默默在一旁数着花丛里面的绿叶子，在数到不知多少张的时候，俞里终于尽自己所能描绘出一张图来。

看模样，是一位长相俊秀的黑衣少年，年纪好像比刚刚那个女生大不了多少。

“我觉得画得不错，我们就拿这张纸去找吧，我已经拷贝了医院的监控，我也带了电脑，走吧，我们找家24小时便利店。”

俞里点头，拍下手中的纸张，发给了于珏。

“你在监控找，我在附近问问有没有人或者鬼认识的。”

但这时，那个描绘出黑衣少年的老爷爷看着俞里手里头的纸张，忽然惊叫开一声。

“哎哟——这不是我家楼下那小子吗？”

“……”

“……”

一人一鬼（只有俞里和五条悟能听到他说话）默默地看向他。

尤其是为了画这幅画脑子都要转冒烟的俞里，胸口忽然郁结了一口气，有些难受。

老爷爷哈哈尴尬一笑，伸着僵直的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你们应该知道的，我是老人而且又死了，反应迟钝是常事嘛……”

了解事情经过的于珏拉长声音“啊”了一声，默默问道：“那这靠谱吗？不会是这老人想象着那位少年才描述出来的人吧？”

闻言，那老爷爷隔空打了一下于珏，但后者，自然是没什么感觉。

“你一个丢了配枪的警察，还说我不靠谱，那偷钱的，就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