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没有的,据路田升说,那是田秀莲给他请的老师。
“她不给我吃肉,只让我生啃胡萝卜,米饭只给我一小碗,呜呜呜,还把我的画笔、画纸全毁了呜呜呜......”
路田升哭得可怜,甚至怕陈挚会离开一样,小手攥着他的胳膊,冰凉。
最后陈挚把他带回家了。
“给你妈妈打电话。”他把手机递过去,拨通田秀莲的号码。
陈挚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起初她还不信,说什么网上最火的育儿专家,很多明星家的孩子都是被他们夫妻俩教出来的,“小陈你是记者,你采访过那个清大的大学生不?就是他们的亲弟弟。”
陈挚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也不关心,田秀莲只能作罢,把儿子骂了一顿,又说能不能麻烦陈挚一晚上,她现在买票回家。
陈挚答应了。
“小陈哥哥,你饿不饿?”路田升洗完澡出来,穿着陈挚小时候的秋衣秋裤,整个人圆滚滚。
“不饿。”他快撑死了,“洗完澡就去睡觉吧。”
“哦,谢谢小陈哥哥收留我。”
屁大点孩子好像学会了什么欲言难止,又委屈又伤心,那背影不像去睡觉,倒像是去做数学题。
陈挚从电脑中抬起头,无奈道:“鸡蛋面吃不吃?”
“吃!”路田升蹦跳着过来:“我能吃两碗吗?”
“嗯,可以。”陈挚转身去了厨房,冰箱里还剩几个鸡蛋,两个蔫了吧唧但是没腐坏的西红柿,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二十分钟不到,一锅冒着热气的鸡蛋面出来了,陈挚关了火,盛好。
路田升满脸感激,狼吞虎咽,一碗鸡蛋面让他吃成了绝世珍馐。
陈挚坐在旁边等着刷碗,终于有时间拿起手机,微信红点蹭蹭冒个不停,还有一个未接电话。
糟糕,忘给严榛说一声了。
果然,点进去,那十几个红点都来自严老师,每条信息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陈挚很是抱歉,心虚看了眼立在玄关的那一摞立牌,下意识要证明自己不是故意不回信息,拍了张餐桌的实况。
cz:不好意思严老师,我到家了,刚才去做饭没看到信息。
那边几乎秒回,严榛:没吃饱?
cz:不是,家里临时来了个小孩,给他做的。
严榛:多大?
cz:三年级还是二年级,怎么了吗?
严榛有问:这一锅都是他的?
陈挚皱眉,但还是回:他说他能吃完。
回完又抬头看了眼路田升,确实饿急了,现在已经下去大半碗了。
手机震动,严榛发来一个“若有所思”表情包,说:差不多就可以,现在太晚,吃过了可能会积食。
哦,陈挚抬头又瞄了一眼对面,瓷碗已经见底,田升自己主动添满,继续大快朵颐。
真的会积食吗?
他犹豫良久,还是道了谢,在路田升揣着胖乎乎小手准备去盛第三碗的时候,及时拦下:“已经坨了,不能吃了。”
路田升眨巴着眼睛,因为刚哭过,肿肿的,像个小□□,“可是我闻着还挺香的。”
陈挚直接拿了个新碗,倒进去,放入冰箱,冷冷道:“不行,小孩子吃了会尿床。”
不知道是不是这会吃高兴了,路田升倒是完全露出了小孩样儿:“可是我妈说,玩火才会尿床,不是吗?”
“......”陈挚不想给小□□扯,敷衍道:“不知道,我妈没告诉我。”
说完他就把人打发去重新洗漱。
家里就一张床,还很窄,他没有跟人睡一张床的习惯,小孩又不能睡沙发,半夜再摔下来,于是他就在卧室打了地铺。
他没交暖气费,半夜上厕所发现小□□好像有点冷,又从柜子里搬了床棉被,左思右想犹豫再三,给他盖上了上半身。
结果就是,小□□一夜无事,他自己感冒了。
【请个假吧,你的大脑好热,好闷,好痒。】
陈挚鼻音严重:“你其实是个寄生虫吧。”
【嘤嘤嘤,话说这才不到七点,你竟然再起来做饭。】
“闭嘴可以吗。”早起本就很烦了,生病更是让焦躁的心情再添一把火。
冰箱还剩三个鸡蛋,陈挚全煎了,烙了两张饼,磨了两碗豆浆,总之家里有的粮食全用上了。
等路田升吃完又送他去上学,之后马不停蹄去公司,顶着重感冒带来的沉重感,转了小半天。
《尘世》的选调就在这两天了,中间他去查了一次排名,组内第一,组间第五。
流量数据是有了,就是怕自己硬件设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