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酌南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在契约上按过手印。

事实上，大家都记得。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察觉顾擎轩不对劲，但是他现在还能活着喘气，甚至蹦跶着尝试闯进无涯阁的根本原因。

虞三五都吐血重伤了，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确定这件事情和顾擎轩有关，但是基本上顾擎轩逃不开关系，再加上他夜闯无涯阁，要不是有契约限制，叶无瑜都能直接弄死他。

说实在的，若是顾擎轩止步于用幻术，那地府所有人都不会动手，包括牧酌南。一方面是因为人间宗门的老怪物们在这里，贸然杀死他们的爱徒，他们恐怕要闹出大事，估计不比精卫潜入地府简单。

另外一方面就是忌惮契约，这个契约容不得耍赖，容不得钻空子，因为在上面留下的是自己神魂的烙印。虽然为了保险起见，那到契约上确实留下了“如果确定人间宗门/地府包藏祸心，可以出手击杀”的保险，但这东西其实限制很大。

哪怕地府尊者们基本能确定顾擎轩有幻术并且用在了他们身上，哪怕牧酌南有九成把握确定虞三五莫名其妙重伤吐血和顾擎轩脱不开关系，哪怕天机尊者把阵盘符咒等一系列珍贵物件送给牧酌南，心知肚明牧酌南要去杀顾擎轩甚至推波助澜。

但是，证据呢？

真的能证明顾擎轩和虞三五重伤有关或者顾擎轩有幻术的证据呢？

没有证据。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那道契约直接叩问神魂，主观的“我认为”是没办法完全说服自己的，一定要有实质性的证据，否则猜测终归只是猜测，哪怕这个猜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