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睡得太晚导致隔天上课都在犯困，顾时序打着哈欠把书包甩到身后，慢悠悠的往校门外走。

看到这次来的人是高特助顾时序知道游宴肯定还在忙，他在后座眯了一会再次睁开时路线却和他想得不怎么一样。

“不去公司吗？”

高特助抽空回答：“老板不在公司，让我先送你回去。”

顾时序不解，也没说今天有应酬啊。“那他去哪了？”

“惩禁室。”

“那是什么地方？”

高特助怕吓到他，含蓄的解释道：“使用特殊手段的地方。”

“哦…”顾时序摸摸下巴，一下就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并且露出与之相反的感兴趣的目光。“我能过去看看吗？”

高特助没接话，游宴没让他把人带过去就说明不太想顾时序看到那些阴暗的东西，那他擅自做主应该不太行。“没什么好看的，老板很快就会回去了。”

顾时序扒住靠垫往前伸个脑袋，“带我去呗。”

高特助退一步建议道：“你可以先跟老板说一声。”

“我不说，我还想吓一吓他的。”顾时序一口回绝，并且同样要求高特助。“你也不准说。”

……

“快点，不然我让他扣你工资。”

……他一个打工人为什么要发癫操心老板们的事，就该让顾时序吓到两眼一黑厥过去才好！

于是高特助猛打方向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朝着惩禁室方向开去。

到达之后顾时序推开沉重的大门，里面昏暗阴沉的通道过于压抑，让人大气都不敢出。偶尔路过的工作人员认出他俩都习惯性的想打招呼，然而被顾时序一一制止了。

高特助手抬起来时一万个想不通，这么幼稚的事情是他这点工资要干的吗？

抬手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高特助开门进去微微俯身。“老板，我来了。”

游宴看了他一眼，“他回到了？”

高特助刚张开嘴，游宴话里的‘他’一下子从门后蹦出来。

“我回到了！”

令他失望的是游宴并没有被吓到，不过倒是有一丝疑惑在里面。“怎么过来了？”

“…高特助说你在这，我就过来…哎唷！”顾时序耷拉下来的表情在看到单向玻璃时转为惊吓。“这么暴力。”

对面的惩禁室内吊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的人，毫无生气的垂着个头，身上血流不止，又简单的被处理过。

里面的刑具整整齐齐的挂在墙上，其中部分还挂着没来得及抹去的红色水痕。

“害怕就别看了。”游宴皱眉，把人拉过来背对惩禁室，朝无辜的高特助一瞥。

“是我想过来找你，你别骂他。”顾时序捕捉到那一瞥，急急忙忙替高特助解释，说完又有些好奇。“那是谁？”

听到这么一句游宴哪还生气得起来，见对方猝不及防被吓到之后再也没表现出其他害怕神色，也就让他在这待着了。

“何生。”

顾时序回头，盯久了好像是从那副残躯中看到了点熟悉。“你抓到他了？”

“中午抓到的，本来只剩一口气了，想着不能这么便宜他。”游宴把他按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同看向单向玻璃。“说了要替你踹两脚。”

顾时序笑了笑捏着他手指把玩，这看着可不像就两脚。“我没记错他是华人吧，你现在这样会不会带来麻烦？”

“华人才好处理。”游宴贴到他耳边，压低的声音在幽冷的室内显得格外刺骨。“到时候死了直接往国外一扔，利益足够大才会两国联合调查，不然什么麻烦都没有。”

望着顾时序呆愣的目光，游宴在心里叹口气，伸手盖住他双眼。“害怕吗？”

这些血腥的，残忍的，以及不择手段的事情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顾时序偶尔会了解到冰山一角，但到底和直观感受不同。

如果不是他意外过来，游宴想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跟对方展现出来。他只需要做一个无忧无虑，永远开开心心的小朋友就行。

顾时序拉下他的手掌抬头对视，眼里只有满满的信任与依赖。“我不怕你。”

不管是在他身边温柔的，在生意场上锋利的，还是在黑暗中冷酷的游宴，都是他一开始接触就知道的。

游宴对他无底线的纵容已经在过往几个月入侵他的全部生活，强势又不可理喻的在他心脏打上烙印。他不会再怕他了。

“真棒。”游宴夸着，第一次被顾时序毫无保留的情绪冲击到，他没忍住亲了亲他眼角。“晚上带你吃大餐。”

顾时序好笑，“你当我是小朋友吗？”

“十八岁，不是小朋友是什么。”

刚成年的年纪，大学才刚刚开始。身上带着学生独有的单纯与不谙世事，就算遇到挫折也会相信世界很美好。

这是游宴没有的，所以会想让顾时序一直保留。他想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把最好的全都捧到他面前，只要对方看着他的眼里一直有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