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姑没话说了,一挥手就走了。
贺明知安慰地捏捏她的手,得到宋春花一个笑脸。
俏俏看看爹娘的手,她也牵上她娘的手,也得到一个笑脸。
坟前的草都已经铲干净,坟上也填了新土,并不需要他们多费力气,但宋春花和贺明知还是做了个样子,又往坟上扔了一些新土。
俏俏把路上摘的野花放在坟前,像往年一样小声地嘀咕着说话。
贺明知的耳朵灵,可以听见俏俏在说她的爹爹没有死,回家了,长得高大又好看,比村子里所有爹爹都好看。他忍不住笑了,被女儿夸奖真是开心的事。
宋春花先给外祖父那边烧了纸钱,低声谢谢他给自己找的好相公,然后又去父母坟前,让他们放心,她现在身边有夫有女,他们都最偏爱她,她再也不用羡慕潘桃了。
烧完纸钱,附近一直观望着的桃花村嫁出去的女人们终于凑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她们刚才就打量半天贺明知了,现在近了看他,觉得他更好看了,只这身高就少有,长得还好看,笑起来让人心情都好了。
要知道很少有男人愿意陪着妻子回娘家上坟祭拜,来也就是新婚之初,再后面来不来就看夫妻感情深不深。
现在看贺明知才一回家就陪着宋春花来上坟,拿来的祭品都是上好的糕点酒水,还带了白面饺子,就连地上纸钱的灰都一大堆,就知道他是真重视宋春花这个妻子。
她们不好打扰他们,依依不舍地告辞,回去的路上都在说宋春花命好,这些年虽然男人在外面,但在婆家作威作福,把自己养那么壮实,把女儿养成小仙女那样白嫩水灵,现在男人回来了又有出息又长相出众。
“比潘桃的命都不差了!”
有人这样说,其实她想说比潘桃的命还要好,毕竟潘桃真的死了一个男人,现在嫁给贺谨荣是续弦。贺谨荣虽然是童生,但长得没有贺明知好,再说她们可听说了,贺明知画画好,县令大人都赏识,他还要读书科考,那一定也能考中童生,毕竟和贺谨荣是兄弟,脑子肯定一样好!
“这话可别再说了,让潘桃听到,春花说不定以后有什么麻烦事。”
有人这样说,她可了解潘桃,别人再说潘桃温柔善良,她可看得出来潘桃不是善茬儿,要不能看着宋春花在她家做牛做马,后来还生生地把贺家的婚事推给宋春花?然后嫁了苏家那么有钱的夫家,哪怕死了相公还能轻松改嫁,这是没手段的人能过的日子吗?
“听到就听到,我看现在潘桃可未必能斗得过春花,我倒想看看她们谁更厉害。”
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她看来这表姐妹都是好命人,至少比她好命,所以她们斗起来她才高兴。
宋春花他们在坟前把供品吃了,然后去和宋玉姑汇合,一起离开。
这次宋春花离开和往年的心情完全不一样,脸色很柔和,完全没有一丝阴霾。
潘百岁在家里等着,怎么也没等到宋春花一家,气得他饭都没吃好。
潘桃劝他不要在意,说一定会和表姐缓和关系,还说贺明知现在有本事了,又明显护着妻子,让他不要再为难宋春花。
潘百岁才不相信女儿会和外甥女好好相处,他最了解自己的女儿,别看她说话神态都这么温柔,但一肚子主意,对付起人来毫不手软。
“桃娘,苏家那边真的就放手了?”
潘百岁前些天去县城,还看到潘家的人。他远远看见就躲开了,只看着他们一身华贵上了马车,他又是嫉妒又是后悔,当初怎么就同意让女儿那个时候离开苏家呢?要是晚离开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带走不少银子。
潘桃脸色不变,“不放手又能怎么办?我现在可是贺家妇了,难道要让人知道我还惦记前夫家?你也不要再和我提苏家了。”
潘百岁就不信潘桃甘心,但他没再说什么。
潘桃吃着饭,白白的大米饭,她吃得很慢,好像吃得很香,但其实心思全不在上面,味同嚼蜡。
宋春花一家人则是在宋玉姑娘家吃的饭,围坐在一起吃得很开心,而且听了很多新鲜事,其中一件事尤其引起大家的热烈讨论,连贺明知都认真听着,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