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心想只要在田地上不吃亏就行,银子到底是死物,田地才是根本。
贺家四个兄弟也都不吭声,反对也没用啊,爹这是摆明了谁反对他就要削谁,可不能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揍。
宋春花想着一下子分了这么多银子,满心欢喜,觉得分家真好。
贺永贵继续道:“接下来分田地。上等田共十亩,一房两亩。中等田共二十五亩,拿出二十亩来分,一房四亩,剩下的五亩拿出一亩给五郎,余下的四亩我们老两口留下养老用。差田七亩,一房一亩,剩下两亩我们老两口留下。”
赵兰草嘟囔道:“爹,都补偿五弟那么多银子了,还要再给他一亩田,是不是太多了?”
贺永贵冷声道:“你觉得多?那下次再有去边关的事,让你男人去,我给他二亩田!现在敢写文书按手印吗?!”
贺三郎低头装鹌鹑,赵兰草碰了一鼻子灰,她当然不能让男人去送死。
贺永贵冷哼一声,继续道:“家里的农具家禽粮食等物也均分,各房屋里的东西都归自己。接下来是房子。”
低着头的人都抬起头,这到重头戏了。
贺家在清水湾算是数得着的人家,虽然贺老爹他爹那一辈才搬来的外来户,但老爷子运气好,在外面发了一笔小财,家里盖起了在乡下很招眼的青砖大瓦房,买了田地,还在县城置了两处房产。哪怕都不算大,但那可是县城的房产,足以让他们一大家子在乡下过上富足的生活。
“家里的房产共有三处,这里是一处,县城有两处,一处一进小院由谨荣夫妻二人住着,一处小铺面外面租着。家里的房子现在哪房住着就归哪房,至于县城的两处房产嘛,既然二郎五郎决定分出去,那就各分其中的两成。我会找牙人估算价钱,到时候银子由大房三房四房出,如果他们出不起,就由租金抵扣,直到抵完为止。”
左氏道:“让他们收着自己那份租金,直到抵完为止就好了。按你的方法,大郎他们手头得多紧?尤其是谨荣,他在县学读书,笔墨纸砚就是大笔钱,平时和朋友出去也要花用,总不能让他白吃白喝吧?”
贺永贵道:“早分清早踏实。你不要多管。”
贺永贵是担心夜长梦多,谁知道左氏以后会不会还出什么幺蛾子,钱总是要拿在自己手里才安心。尤其是五郎,他正需要用钱。
左氏气恨,觉得老头子信不过她,她也只是想要手里的银子能多些,毕竟一大家子哪哪不花钱?
家产就算是分清了,不提以后再分家时大房会占最多的财产,只说这次是五房占了财产大头。
所有人不管心里怎么想,明面上都同意这样的分法。
贺永贵叹了口气,道:“不管以后怎么样,今天还没分家,又是五郎回来的大好日子,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明天一早就把分家的事办了!”
晚食很丰盛,宋玉姑拿出了看家本领。
鲫鱼豆腐,酸菜排骨,蘑菇鸡块,腊肉炒青蒜,大葱炒鸡蛋,还有大盆的羊肉丸子汤。主食都是一水儿的三合面大馒头,刚出锅,闻着就一股子香甜的面香。
家里平时吃饭如果人多都是分成两桌,两老和儿子们一桌,女人和孩子一桌,今天也是两桌,但宋春花抱着俏俏和贺明知坐在了一起。
饭菜的香味一个劲儿地向鼻子里钻,往常只有逢年过节或是有大喜事的时候才能吃上这么好的饭菜,那时候大家都是笑容满面,可今天大人们都沉着脸,孩子们也不敢说话,只敢盯着桌子上的肉咽口水。
贺珠珠也在咽口水,暗恨自己现在这个身子不争气,就这样的粗食也能馋成这样,要知道上辈子她哪怕是做丫鬟都吃的比这些好百倍,更别提主子们吃的那些精美饭食。
又咽下一口口水,她看向被五叔抱在腿上乖巧坐着的俏俏,想着五叔回来了,家里又分家,那她还会像上辈子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