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真多。
沈儇心里惊叹。
谢凌牵着沈儇坐在了兰屿那一桌,中间谁都没出声,安静地看着棋局,直到谢凌下了一颗子,兰屿才抬头。
谢凌总觉得她的眼神很奇怪,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怎么了。”
兰屿看见他惊讶一瞬,感叹道:“行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好巧,呃,你旁边这位是?”
谢凌沈儇:……
“我刚才过来的。”谢凌皱眉:“你昨晚不是见过阿儇……”
兰屿略一停滞:“昨晚?”
卡壳一瞬,兰屿又恢复了往常模样,笑着说:“行舟,我们有好些年没见了吧,你过的怎么样?”
“我。”谢凌敏锐地问:“你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马上入冬了,我的宅子还没收回来呢。”兰屿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看不出他俩惊讶古怪的神情,继续唠家常:“对了,你身边这位,呃…?刚才听你叫他阿儇,他是你伴侣吗,真好,你也是有相伴的人了。”
谢凌站起来,拧眉看着她,“什么入冬,现在春天都过一半了。”
沈儇也匆忙地起身,忽然,一道熟悉地声音喊道:“诶老板,给我来一碗面!”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里的人看起来与平常人没区别,但仔细观察就发现,他们一直在无厘头的重复着一件事——戏台只唱一首歌,一直都是那红衣长衫飘带女子、客人每隔半盏茶就点一碗面,桌上已经堆积足足五碗面了,来往进出的人只有那三四个人,原地打转似的。
再低头看,兰屿已经收起棋子,开始重新下,似乎忘记了两人的存在。
沈儇与谢凌对视一眼,凑过去看兰屿的棋局。黑棋起手左上角星位,白棋下在天元。
一模一样的布阵。
谢凌和沈儇的第一反应都是先出门,刚挪动步子,沈儇就被拉住,谢凌警惕的审视四周,说:“周围有内力波动,很强。”
那团似有似无、忽远忽近的甚至能成型的雾气,长了眼睛一样往他们身边靠近。
谢凌拔出剑,向正前方掷出,刀剑直直刺进木头柱内。发生这样的异样,屋内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既然都露出来了,还藏什么?”谢凌说着,把沈儇拉到身后。
一个打扮奇怪光头的老人从角落走出来,看了两人一眼,把剑拔了出来,扔给谢凌。
“贫僧还以为,你二人也中了诅咒。”
“诅咒?什么诅咒?你为什么知道?你跟了我们多久,认识我们?”
“是莫哈达的下的诅咒,贫僧是专门的破咒人,老远看见这驿站冒着邪气前来看看,至于你二人的身份。”老道微微一笑:“外头五十里外的营帐不难认出来。”
谢凌半信半疑,指了指兰屿:“是什么诅咒。”
“群体诅咒。”老道慢慢走进,皱着眉叹气:“不好解。”
沈儇问:“摸哈达是景国的巫师?”
“是的。但他现在正在前去南蛮的路上,我们破咒的人正在追捕他。”老道说。
“为什么我们没事?”
“因为这是半个月前下的了。”
谢凌沈儇同时震惊:“但昨晚她还是好好的。”
老道摊开一卷袖口纸,念道:“群体诅咒又称特定范围内诅咒,被下咒人会不间断的丧失记忆、无限重复一件事,只有在月亮升起之时才会解除,循环往复,直到两个月咒期结束,精气被耗尽,死亡。”
一般来说,下咒者都是为了一己私欲,或是为了青春永驻、报仇、造势、钱财,从前这类人人人喊打,普及也不高,但如今景国整个国家被掌控其中,学习巫术的人自然越来越多,一旦不成规矩,就会失控。
莫哈达谢凌虽然没听过,但他觉得既然有能力下这么大一个咒,自然不是好对付的。
“群体诅咒需以大量鲜血为引,再画符,它并不会给施咒者带来好处,反而会伤其根本,需慎用。”老道将剩下的读完。
心中的疑惑茅塞顿开——谢凌不信鬼神和巫术,但为了防止景国暗中做些什么,专门在边境处设立了检测站,其实就额是个巫术球,只要会一点巫术都会被检测出来,进城容易,出城难。
消耗甚至造成损伤,自然检测不出一点,也就会顺利出城了。
老道看他二人思索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已经想好对策了,颔首行礼:“贫僧会在此地等着二人抓到人回来,此咒只有施咒人的血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