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声中，萧贵起身行礼：“陛下、太师，臣在边疆得了个知情知性的美人，能歌善舞、相貌不凡，今日特地带来献上一舞。”

谢元小脑瓜歪了歪，平静地说：“可。”

丝竹声缓缓奏起，乐曲一听便知不是秦国的歌调，一女子悠悠进场，肩膀和玉足露出三寸，腰间更是盛景一片，雪白的肌肤、出挑的身材，在场的都看直了眼睛。

那女子抬头眼神飘过御座上的几人，忽然一顿，不过数秒便回神摆好姿势，随着乐曲翩翩起舞，眼波流转、神情眷恋。

谢凌虽不似那恶狼眼神，却也是带着探究的兴趣看着。

舞姿曼妙却无谄媚之感，明明神情勾人，但总给人疏离冷淡，专注于这支舞的感觉。

谢凌觉得有意思，从前这老头品味差劲，什么样低俗的女人都被精准的挑到府上，今日殿上这人倒是他挑的品味最好的女人了。

沈儇倒没什么太大感觉，只是方才女人朝自己暗送秋波，着实心里惊讶一番，扭头看谢凌这入迷的样子，他年轻时这般没出息吗。

鼻音轻轻哼了一声，谢凌当即回神撇开眼，接着又开始敬业的给沈儇剥葡萄皮放入他碗中。

一舞毕，众人还沉溺其中，直到谢元开口赞赏，众人才跟着纷纷鼓掌叫好。那几个本来还在幸灾乐祸的老家伙也起了垂涎之心，刚要开口就被萧贵打断：“寒姝，到我身边来吧。”

席上有人不乐意了，就算不在自己这也不能委身个糟老头子啊，丞相家的小儿子开口：“这美人确实万里挑一，可……虽说是你庆功宴，但这天下好物那样不是天子的？你怎能这般小气？”

萧贵懵了，粗着嗓子说：“你少叭叭，陛下年幼，如何能……”

说着就反应过来了，陛下年幼，但太师方才可是驻足良久在她身上，于是只好起身，痛心的想献礼。

还未开口，沈儇先细声细语道：“太师有我一人还不够吗，还想要谁。”

话是对谢凌说的，声音却传遍殿宇，谢凌一顿，俯身轻轻吻他的脸，附和道：“你一人足矣。”

这下殿内更加沉默了，太师宠他宠的有点……过分了吧？

萧贵却高兴了，畅快的扶着怀中清清白白的小美人喝酒。

奏乐还在继续，殿外又进来一支队伍，跳的是大秦的水袖舞，翩若惊鸿，正当人们放松警惕，忽地其中一舞女作下蹲动作时，抬起胳膊露出手臂上的弩，发动机的声响很小，但在习武之人耳朵里却异常的大，萧贵反应过来，高喊：“不好！保护陛下！”

门外的锦衣卫应声立刻冲进来拔刀围起来整个殿堂。舞女们吓坏了，尖叫着四处逃散，场面一度混乱。

那支淬着毒的箭已经稳稳朝沈儇过去，谢凌一怔，随手拿起桌上的碗扔过去缓冲，拉过沈儇一个旋转稳稳借住了那只短箭，接着耳边一阵风声。谢凌心中大骇，只是已经来不及。

视野中一旦集中焦点就疏忽盲点，在粗壮的红柱后，停留了一个上菜的太监，又是一弩射击，直朝谢元过去。

宋遇早已拔剑正要挑飞，忽然砰的一声，杨沐率先将桌子踢翻挡住那支箭，又抢过宋遇的剑掷出锁了那舞女的喉，刀刃直直插在门上还在微微晃动。宋遇见那太监要逃，一个快步飞踢擒住了那个太监，打晕后扔给了锦衣卫。

事情不过发生在短短几瞬。

谢凌到谢元身边查看，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怕殿内再有什么立刻吩咐道：“杨沐宋遇，你们先带陛下回寝，今日宴会上的人谁负责的？统统拿下审问！这个宫女……”

其中一个锦衣卫上前探了她鼻息，道：“殿下，她已经死了。”

众人一阵唏嘘，静静等着谢凌发落。

“既然已经死了，那也不用查了，割了她的头曝尸三日，剩下的人在清查完证明与此时无关前就先留在此地。”谢凌一一交代完后看着沈儇，低声道：“你先回去休息，祁承在门外等你。”

沈儇点了点头，对这种场面貌似丝毫不惊慌，谢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沉了沉。

沈儇走在路上正琢磨着，忽然地上飘落了一个丝帕，沈儇一顿，抬头见是萧贵身边的舞女，“寒……”

“寒姝，殿下安好。”那人单薄的站在风中，似是等了很久。

殿下？

想起她跳舞时对自己的行为，沈儇歪歪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寒姝摘了面纱，轻声问：“不认识我了吗，表哥。”

沈儇懵住，呆呆的望着寒姝上下打量着她，寒姝，韩姝，不就是璃国太后——也就是他“母后”的侄女嘛。

沈儇惊讶过后轻笑一声，俨然一副红颜祸水的妖孽模样，应下这声称呼：“表妹，你怎么来得？”

寒姝愣了一瞬，接着苦笑一下：“你变化真大，还以为你在秦国一天都活不下去呢。”

沈儇捡了地上那块淡黄色帕子，放在鼻间轻嗅了嗅，冷白的指节因天气寒冷而微微泛红，手指细长，腕骨伶仃，连手中的帕子都衬得涩情起来。

寒姝也不避讳，很大方的欣赏靡丽场景。

“好闻，是璃国特有的迷香。”沈儇淡淡评价道。

“迷迭香有什么稀奇的。”寒姝手里拿出一块东西放在沈儇手上，两个美人挨在一起的画面十分养眼，“帮我。”

身后的祁承远远观望，想要阻止又不敢，沈公子踩了舞女的帕子相识还相谈甚欢……这个事情如果谢凌知道，沈儇好不好过他不知道，反正暗卫就别想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