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本王玩木头人吗?”谢凌放下笔,叹气道:“说。”
宋遇黑着脸,语气不善,“您很清楚他出宫变数会更大。”
这个“他”自然说的是沈儇。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谢凌反问。
宋遇抿了抿唇,“不敢。我怕您有危险。”
谢凌有一丝感动,接着哭笑不得,他知道宋遇向来最关心他,尤其在这关键时期。
谢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有危险。”
此话出口,宋遇是放了心,多年以后的谢凌却十分后悔。
如果他这时候不这么自大,没放沈儇出去,是不是就能留他一辈子。
戌时。
神武门。
天已经变得黑黢黢,宫墙巡逻的锦衣卫井然有序的排队行走,马车立在们边上,这里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声。
沈儇二人坐在马车里,福来探着脑袋看,“太师怎么还没到啊?”
沈儇伸手把帘子拉下来,“快了,你下去。”
“哦。”
把人赶下去后,沈儇独自享受宽阔的空间。
啊。久违的马车。
感叹完后,沈儇对自己此时的感慨感到莫名奇妙。
等待期间,沈儇将马车里放的物件抚摸了个遍。
谢凌掀开车帘就是这一幕,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上车后吩咐道:“走。”
马车晃动,沈儇乖乖坐好。
谢凌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
谢凌,字行舟,可他原先的小字是临天,其他人知道的也是临天二字。行舟是后来父母死后,先生重新为他选的。
这件事想查到,说难不难,可也不简单。
“其实……”沈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神秘地说:“我了解你的全部。”
谢凌偏头冷笑一声,语调微扬,“那可真厉害。”
一炷香后。
祁承在门外轻敲车门,道:“主子,到了。”
沈儇手伸到帘子被一把拽回,以为是嫌自己不懂规矩,又坐了回去,刚坐下,手上被塞了一块坚硬的东西。
沈儇低头一看,是一张极其丑陋的面具。
又看了谢凌手里的,没忍住乐了,暗示性地说:“太师,您的黑色面具好帅。”
“是吗。”谢凌戴上,勾唇道:“那下车吧。”
沈儇:……
沈儇无语的戴上小黄鸭面具,跟着谢凌一起下了车。
皓月千里,霞明玉映。
刚落地沈儇就被眼前景色吸引住了。
周围热闹纷飞,烟火四起,月桥上行人遮面挑荷灯,桥下溪流滚滚人乘一叶轻舟,这条大路就叫月桥,而两河中间拱起的真正的桥的名字,叫做定情桥,传闻是两位神仙在此结下情缘,所以被赋予了这个名字。
谢凌见他看了半天,一副嘲笑的模样,“没见过?”
沈儇看他,面上温顺的垂下眼,如果谢凌仔细看,就能看见他眼底一划而过的笑意。
搞得好像你看过似的。
两人穿的不张扬,但一路走过去,也引得很多人频频回头,谢凌生的俊俏,即使带着面具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是风流倜傥的人。
街上四处吆喝,人声鼎沸,摊位上卖什么的都有,沈儇走到其中一个卖面具的地方等着谢凌。
老婆婆和善地笑说:“这位……”
说着不知怎的卡壳,犹豫地辨别着什么。
沈儇贴心道:“婆婆,我是男子。”
不能怪老人家。沈儇心想。
无他,只是谢凌给他穿的实在太……
浅蓝色的外衣夹杂白色,这都还好,里层却是一件黑粉色的,若是披上外衣,就只剩粉色了,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束头发,连散落下来的发丝上挂着许多粉色珍珠坠饰品。
老婆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温柔地说:“好嘛,小公子要看点什么?”
沈儇在鬼怪神兽和刀枪器具的丑面具中,挑了一个狐狸眼的样式。
他转身看向走过来的谢凌。
谢凌微微一笑,“你买啊。”
沈儇:……
沈儇左看右看,又拿起面具抚摸了几下,在谢凌玩味的目光下,突然兔子蹬腿似的跑了。
跑。了。
老婆婆一愣,扶着不便利的腿脚往前走了两步,“欸……!”
谢凌:……
谢凌掏出一袋子银票,然后放回去,又摸索半天,掏出一串铜钱全给了摊主。
老人又吓了一跳,连忙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太多。”
谢凌认真道:“您收着吧,他……我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老婆婆了然,弯腰到了几声谢,问道:“他是你夫君吗?”
谢凌对这个称呼不反驳,只道:“我是他夫君。”
说完便走了。
半晌,老婆子才重新坐下,嘴里见了什么不得了似的嘀咕:“有钱夫君和他癫痫少爷……”
要问为什么没反差,有一个穷的不是更带感吗。那老婆婆只能说:“两个看起来都挺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