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总觉得哪里奇怪:“太师和您做了那种事,难道他也对您……?”
有感情?
怎么可能。
若他猜想不错,这段时间正事收拢兵权的关键时刻。
秦国七郡八州,刘盛达掌管的西洲那一带,已经满是污秽,军商勾结,患通外敌。如今正是诸国联合抗秦的关键时期,西洲处于与景、繁两国交汇处,谢凌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
刘氏与太师相看两厌,谢凌一直想铲除他,可无论京城发生多大的事情,他都缩在壳子里不出门,就在自己地盘当县老爷,谢凌直接提枪杀也不是,坐视不理也不是,可愁闷了好一段时间。
于是太傅想了个损招。
他言:“你们彼此都视为眼中钉,可他不出来是因为他不想扳倒你吗。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实力,只要你稍微松懈,露出个破绽,让他以为抓到了你的把柄。”
“到时候他还怕他不来吗?他就是腿断了也兜着跳过来!”
谢凌觉得有道理,严肃地说:“愿闻其详。”
太傅低声道:“权、财,色。不外如是。”
谢凌已经是万人之上,财力丰厚,就是多年未娶,身边姬妾都不曾有一个。
谢凌略一沉思:“有道理。”
*
太傅:“你有个屁的道理!”
乾承殿内,退朝后谢凌留下几人商议事情,等人都走完了,太傅才开始毫不掩饰的痛斥谢凌。
今日上朝,谢凌把沈儇睡了这事儿,像插了翅膀一样整个朝堂都知道。可大多都并不会放在心上。
他们太师是谁啊!
永远都是为国思虑,这次也不过是借此事,来羞辱璃国!
你璃国皇子就是再高贵,来到我们秦国照样得低三下四,屈膝承欢,一个玩物罢了。
很多文官毫不在乎,还觉得此招虽损,效果却好!
谢凌狡辩道:“这个提议还是你提出来的。”
“你!”刘太傅一阵上火,绕着谢凌来回转圈,“可我没让你找皇子啊!士可杀还不可辱呢!”
谢凌叹气:“我跟你说不明白。”
“你怎么就跟我说不明白,哦,是了,臣老了。”他特意加重了字音。
“我没那意思,他的身份是璃国的皇子,我与他前十几年毫无干系,若随意挑选个人,你觉得那老狐狸会相信吗?”
谢凌看他要发作,抢先道:“再者,是他说喜欢我,要不然,我也想不到还有你这茬计划,早早的准备来阴的。”
能悄无声息的找到他的暗点,并且对他的过去十分的了解,在面对自己的质问从容不迫,甚至一直用喜欢在暗示着什么,这样的人,一股子“赌徒”气息。谢凌不相信真的只是普通的皇子。
谢凌这句话的本意是,这个沈儇十分聪明,对秦国的内政了如指掌到能预判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可当他看见太傅发光的眼睛,顿时就后悔了。
门外,祁承瑟瑟发抖的听着,心里替太傅捏把汗。见谢凌一出来,立刻恭敬道:“太师。”
谢凌边走边听祁承汇报,待他说完,略一停顿,“你说他,调戏宫女,还说了些攀炎附势之语?”
祁承十分不解:“我徒弟亲耳听到的,这样的人主子竟会选择他为伙伴?”
提到沈儇,谢凌的语气也不再那么烦躁,他勾唇,反问道:“你不想看看若从他下手,能拉出来多少秘密吗?”
祁承:……您想就好。
说完祁承又想到什么,问道:“仁和殿……那个狗洞要差人填了吗?”
“狗洞?”谢凌皱眉。
“是的,当时陛下喂养的,后来长的那么大,被您骗说生病……咳咳,我们也是昨日才发现的,就在沈公子摔下来那地方。”
谢凌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道:“别填了。”
“殿下,今日午膳已经吩咐人放在宣政殿了。”不远处一个老太监恭敬走上殿弯腰道。
这是皇帝身边的太监,皇宫中一直有个不成文可人尽皆知的事情,便是太师会同皇帝同桌用膳。
谢凌看着有两排队伍长的宫女太监,在众人面前突然道:“撤掉吧。”
祁承颔首,准备带路时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没听懂似的重新问:“您说什么殿下?”
谢凌道:“午膳撤掉,今后都无需留本王的了。”
两人都愣在原地,还是老太监先有反应,“是。”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谢凌给沈儇扣上了一口巨大的锅:“回太师殿,本王要去陪儇儿。”
一阵无声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儇儿,说的可不就是那位承欢的皇子沈儇。
众所周知,当今圣上最爱粘着他的堂兄,也就是谢凌。曾经先帝走的那段时间,甚至要谢凌每晚守在他身边,虽然现在逐渐好转,可一天必须要看见他的人才安心,这是小皇帝的心病。
以前谢凌就是在军中时也会准时书信寄回皇宫,以此安抚陛下。
举国皆知太师唯一的弱点就是陛下,那便相当于没有。毕竟谁能接近得了天子?
如今,太师竟因为一个泄欲的玩物,而拒绝弱冠之年且对他有心理依赖的一直轻怜疼惜的陛下?!
不不。
太监总管摇摇头,重新掂量了这位皇子在太师心中的地位。
看来以后不能随意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