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福来慌忙关上窗,轻轻顺着拍着他的脊背,“怎么样了公子,我再去给你熬些清润药。”
沈儇摇摇头,小小软软的手紧紧抓着衣袖,气若游丝:“我……没事。”
强撑着说完便没了意识,失去意识前耳边回荡的是福来又远又近的哀嚎声。
等再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还是不熟悉这冷宫的塌,坚硬的床板膈的他骨骼生疼。
沈儇略一动,一直在床边守着他的福来立刻惊喜的看着他,上前询问:“公子,可有感觉好些吗?”
沈儇被扶起来靠在床头,瞬间头晕眼花,这四处漏风的身体还真能被封吹倒,可为什么这动一下就头晕目眩、胃部绞痛呢……?
沈儇苍凉地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福来温柔地说:“不是啊公子,您只是太饿了。”
这句话说完,沈儇的肚子很合适宜的敞亮的叫了两声。
……
福来端了碗递给沈儇,碗里盛的是黑乎乎的液体。沈儇没着急喝,划拉着药里的小勺,肌肤在眼光下白皙的几乎透明,手指细细长长,腕骨伶仃,无端有种易碎的错觉。
沈儇划拉时肉眼可见看到几粒石块一样的东西,嘴角一抽,“我们这个条件,饭都吃不起了,你哪里来的药。”
福来指了指一旁的行囊,里面是从璃国随行带来的,有衣衫首饰还有不少盘缠。
“您身子不好,到了秦国又水土不服,所以一直花钱打点,可入不敷出,银子也花完了。”福来说着红了眼眶,“现如今全用来买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冬天……”
沈儇听了安静一瞬,但很快释然,顺带安慰他:“没事。”
福来一听,瞬间急了:“怎么会没事,您本来只有吹风时才咳嗽,如今严重到淋雨咳、激动咳、过度忧虑咳、喝冰饮也咳。”
沈儇这次听完,静默许久。
算了,大概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事情了吧。
福来说完后,接着又想起刚才沈儇咳嗽前喊了自己,疑惑地问:“公子,您刚才要问奴才什么?”
“今日是我入宫第几天?”
“十四天,算上今日,已经半个月了。”
沈儇点点头,然后猛地抬头,好看的面孔带着震惊:“多少?”
福来吓得往后一躲,“半、半个月。”
“半个月。”沈儇苦笑。
那不就是今晚,他的死期?!
*
京城十里外太师别苑。
“殿下,叛徒逃的那方向好像是皇宫。”
空旷的殿宇内,一行黑衣人整齐的跪在地上,对着高坐明堂的人汇报。
“嗯,陛下那里可派人了?”谢凌问道。
站在他身边的暗卫回答:“按照您的吩咐,宋大人和祁大人今夜都在乾承殿,剩下的隐匿成丫鬟、小厮的喀蛇勒都在缉拿中,今日卯时便有结果。”
“做不得不错。”谢凌轻笑两声,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却让下属们愈发胆寒,“既然北部囚不住蛇人的野心,那就让他们全部有来无回。”
话落,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暗卫们齐声道:“太师英明!”
附近树林中鸟雀受惊,拍打着羽翼一哄而散,振翅向天空中。
寂静些许,谢凌含着怒意的声音传过来:“……你们要不要再大点声,顺便把丞相也叫过来。”
所有人立刻放轻呼吸。
“殿下,那我就带人……”
谢凌摆了摆手,随意道:“本王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