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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元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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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听族中长辈与舅舅提过这个东西,母亲留下的信本里也没有提起有关辽东外的世界。”程行礼开始疑虑这个人到底是谁?

于是狠心一问:“我娘是你的仇人吗?”

“我跟你娘没有仇恨,只有缘分。”元青挑眉一笑,“而且程家那些长辈自然不会让你知道我,知道为什么吗?”

程行礼问道:“为什么?”

元青抚上程行礼的鬓,轻声温柔:“因为我是你爹。”

程行礼愣了下,凝神之后将元青面容看了个透彻,偏头避开他的手,说:“我跟你长得不像,你不会是我爹。”

“你长得像你娘。”元青自若道,“你娘是个大美人,你也是个大美人。”

程行礼说:“我知道。”

元青说:“你应该跟云玑一样,喜静,不吃冷物。爱吃蟹黄,但吃多了会腹痛。还喜欢睡觉时盖住头,是吗?”

程行礼不想这些自生来就带有惯性的小事,元青会如此明白,心里对他说的话便有些相信,可嘴上仍然拒绝:“这些不能证明你是我爹,我不信。你是个刺客,肯定跟仆固雷一样,只是为了得到藏宝图。”

他实在不知道元青想做什么,现下敌强我弱,只能先顺势答话。

“藏宝图没你重要,我只是想来跟你聊几句。”元青见程行礼并无多大奇怪后,拿出短刀掀被割开他脚上的布条,“郑厚礼的兵要来了,希望我们下次见的时候。”

他摸摸程行礼的头,温和一笑:“你会比现在开心些。”

程行礼发现元青笑起来时,那双眼睛便敛去锋芒与狠辣,亮似星夜的双眸恍若盛着对儿子的爱,万千世界的凶狠皆以摒去,只余温柔在里面。

“怎么,是不是发现爹其实挺好看的?”元青解开程行礼手上束缚,程行礼略微有些哽咽,说:“你不是我爹。”

元青笑了笑,抓刀闪身来到窗前。临走前蹲在窗边,朝程行礼道:“阿周,爹走了。”

小名唤出,程行礼瞬间失去从容样子,跌撞着跑到窗边,望着那寂静无声的院子喊道:“你给我回来!”

可院中很安静,没有人回应他。程行礼心如死灰地顺着土墙滑坐到地面,心中对元青说的话竟有些动摇。对父亲的思念在这刻被无限放大,他开始猜测难道他真的是我爹吗?

如果不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

如果是,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他没有来找过我,舅舅也没有提起过他?

还有藏宝图,会不会他是为了藏宝图骗我的?可他又能说出自小习惯和母亲的话,巴萨也说他认识母亲,元青也是,他们到底是谁?巴萨死了,元青还活着,可元青总是逃避着他的问话,尤其是关于母亲的,这些人到底是谁?!

许多许多的问题萦绕在程行礼心头,他有许多许多的不明白不理解。想问个清楚,可又害怕元青说的是假话。

最重要的是,仆固雷派来杀他巴萨的。

一想到仆固雷,程行礼就迷茫,户部给了钱,为什么仆固雷不给郑厚礼呢?再加之朝廷如今的局势,程行礼能嗅到这两位番将间终究会来一场暗中的搏斗,只是这最后赢家,会是谁?

以及巴萨是仆固雷派来杀自己的,肯定是为了不让车遥辇暴露或是栽赃郑厚礼。

还有那传说中的藏宝图,郑岸对他若即若离的生死态度,这些都能程行礼感到无尽的迷茫。

就在程行礼思索时,程家大门被踹开。铁甲混动,继而是程行礼卧房大门也被踹开了。

程行礼站起来,见郑岸提刀进来,说:“你来晚了,巴萨死了。”

“你杀了他?”郑岸揪住程行礼衣领,还没问个明白就乱下定论。

程行礼平静道:“巴萨在天秀军营,怎么跑出来的?”

郑岸环视屋内,发现无打斗与不清痕迹后,甩开了程行礼,说道:“我不知道。”

郑岸原提了巴萨去监牢,可不知为何三下五下的言语后,自己竟信了巴萨的鬼话,为了周萱下落与杀仆固雷的事将人放了。

待神智清明后,回想起还是有许多错处,料想巴萨定不会放过杀程行礼,随即提刀追来。

“巴萨向我说了原由,世子重情,夤夜露重,请回吧。”程行礼从地上爬起来,理好衣襟说道。

他实在不能怪郑岸,未婚妻自是比外人重要。

郑岸剑眉深锁,眉宇间不知哪来的有股怒气,冷冷道:“要是没有我,你程行礼死在水车上了。你的命我还不能定夺了?”

程行礼撩袍,坦然一跪,叩首道:“谢世子救命之恩,程某无以为报。”

郑岸走了,走前还掀翻了屋内的屏风、茶盏。劈里啪啦的风打碎了程行礼心里对父亲的幻想,他看着那一屋狼藉,叹了口气,后安抚好赶来的董伯与友思,把那些碎片都打扫睡了。

夤夜,永州,弘恩寺的菩提树下。月光沐浴着一手持白子的俊秀僧人,他闭眼像是在感念万千红尘。元青随风来之时,几片菩提树叶落在纵横的棋盘上。

“怎么样?”僧人轻声问道,修长分明的手捻起佛悲万世的叶。

元青坐在僧人对面,肃声道:“他没事,宝图没有现身。”

“瑶姬已感觉他进了临榆关,不会没有下一步动作。”僧人悠然道,“你早做准备。”

元青沉吟片刻,说:“我没想朝廷局势这般难料,皇帝疯了才把他贬来这个地方。否则瑶姬不会想带走他。”

僧人落子,笑道:“皇权切不开程五与命中人的缘分,这是天意。”

“杀了郑岸,这缘分会断吗?”元青眼中杀意尽现。

僧人睁眼,深邃眼底闪过一丝金光,说:“你杀了郑岸,程行礼也会死,留着吧。”

“方琼,你说话总是云里雾里。”元青冷哼一声。

“当年南苏之役,云玑没让你带这孩子回程家,断了与郑家的联系。”方琼似是怨道。

元青气急,落下黑子堵住白子的路,说:“留在这里更是死,太白山上的人都是疯子,你不知道吗?”

方琼思忖须臾,阖眼随意道:“若不是你中了醉生梦死,瑶姬救你,你与她相互约定,哪里有这么多破事?金驼峰有三魂草可练千机。能断他与瑶姬的血蛊联系,你去找吧。”

“多谢。”元青抱拳一答。

元青如一阵风似的走了,方琼叹道:“冤孽。”

“你知道后面的事,还让元青去?”树后走出一身着紫衣的俊美男子,气度超凡,却眼缠紫带,像是个瞎子。

方琼道:“辽东大地得有大将坐镇,郑岸心性未免急躁,需历练。”

紫衣男子说:“那就可要苦程行礼了,不过我看更多的是姓郑的。”

“命数如此,不可强求。”方琼说,“后面的诸多苦是他求佛换来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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