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昭离开前给秀才院留了两名护卫。
打从那徐掌被撅回去,糖商那边便没了动静。这段时间村子里护卫森严,程颂出去办事也总有人保护。所以无法确认是糖商放弃了,还是派来的人没机会下手。
“最好还是招些护卫,无须像雷冲和曲湛那么会飞,有几分拳脚功夫,能对付些寻常的贼人就可以。”
程颂想多招护卫不止为了防范糖商。他的买卖发展太快,月月进账数万两,至少在长宁已经越来越惹眼了。
城门外没有任何防护的小村子里住着个腰缠万贯的新秀地主,怎么想都是只宰杀难度低的优质肥羊。像那三个明抢收花摊子的反而不足为惧,程颂怕的是自己名声太大,引来些有身手还有脑子的贼人,钱财没了可以再挣,这一院子的娃娃必须保护好了。
雷冲和曲湛就是严昭留下的护卫,之前程颂外出都是他俩随身保护,相处得最为熟悉。虽然没见过他们与人打斗,但有几次孩子们把沙包扔到树杈上,都是严昭的护卫帮忙取下来的,确实会飞。
而且钟凌说过,雷冲曲湛的功夫在高手中都是数得上的,对付些贼寇不在话下,足以护他周全。只是程颂担心的不止是自己,所以护卫最好能再多些。
“长宁没有镖户,过几日府学有月考,我去云州问问。”
大琞没有镖局,只有镖户。镖户就是镖局的前身,只是多以个人身份接业务。像程颂他们想找些人手护卫安全,镖户就是主要途径,或者是通过牙商寻人。
如今家里没了挣钱的负担,黎仁诚几乎每月都会按时去府学参加月考。黎母心疼儿子路上辛苦,劝了几次让他去府学,黎仁诚都没同意。
程颂担心院中的娃娃,他更不放心程颂,还是每日守在身边安心。
“这是所有的租约,每处都预付了一年的租金,这盒中是剩下的银子。”
严昭离开没两天,秀才院就又热闹起来了。廖阔和谭家兄妹都到了。
从正月到现在,廖阔帮着程颂把云州下辖十四县的教学处都建起来了,效率感人至深。
听廖阔说,教学处每建一处都广受欢迎,就是书不够卖,让程颂尽快安排人给各县送去一些。
书坊增加了人手后,供货紧张的局面有所缓解,可也算不得充裕。程颂把书都卖出去了,却没认真统计过书的流向,既然廖阔说缺书,那就抓紧印一批,优先供给各个教学处。
“这一趟忙活了三月有余,辛苦廖兄了!不知府学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
连续旷工三个多月,程颂怕廖阔回去就被开除了。
“无碍,藏书阁平日里也没多少事,我出来前都交代好了,若真要斥责,我就不干了,到你这里学学算术,找个教学处教书去。”
廖阔又拆了包果丹皮,无所谓道。
刚刚红烧肉吃得有些多,这果丹皮消食十分见效,正月出发前程颂给他带了不少,却架不住被他当零食吃,眼瞅着要断货,回云州前定要再多买些。
廖阔的工作在后世看来十分不错,悠闲稳定,就是没多大发展,如果他真想换个地方,程颂倒是很希望能把他请到书院去做管理。
在各地设立教学处这事,看似简单,实则租房装修、人员安排、组织宣传,十几个县一起办下来琐事十分繁杂。
廖阔没详说过程,程颂猜他是几个县并行安排,统筹合理才能只用三个月就办好了。这人做事十分靠谱有章法,在府学管个藏书阁确实是屈才。
“廖兄若不急着回云州,明日可与我去新北村看看筒车,书院虽然还在建,也有了些雏形,可以一并走走。”
程颂邀请道,反正书院还没建好,他也不急着劝人辞职。
“甚好。”
廖阔不意外程颂会办学,只是想不出五百亩的学院是什么样儿,正好也想看看。
廖阔刚走,谭家兄妹就到了。
去年七月分别后,他们兄妹原打算九月再来,却因为其它事耽搁了,只派了家中管家来学田进了次货,买走了不少绢花酱料和识字书。
同时谭大郎让管家给程颂带了话,说在肃州办了数场诵读课,场面比长宁诵读还要热烈,还说程颂无论有多少识字书存货,他都要了,不愁卖。
可惜当时程颂这里根本没存货,还是停印了几天话本才给他凑出了三千册。
这次谭家人还是想多要识字书,虽然程颂依旧没什么存货,但谭大郎说他们打算呆到五月中旬再回肃州,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让程颂趁着这段时间尽量给他多备货。
“为何这次停留这么久?”
程颂记得他们前两次过来,云州加上长宁,两处的行程不过十几天。
“这次出来得早,就是为了多买些识字书,怕你这里备货不足,提前想好了多等些日子。”
“而且五月就能做杏干了,也想一并多买些,还有那几种酱料,你还有多少货?”
往西边贩货的商人中,现在只有他家有程颂这里的货源,去年进的几样货样样好卖,利润不低。这独家进货的优势能保持多久说不好,必须趁着机会正好的时候多买多卖。
今年家里商量之后,就决定这一趟多派了一倍人手,尽可能从程颂这里多进货。
他们先到的云州,把带来的香料调料玉石都卖了,又从码头买好了南边的丝绸药材瓷器茶叶,分给管家一半人手带着货先回肃州,他们兄妹才来了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