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日理万机的国务,买糖自然是小事,连皇帝都不用惊动。皇后派人给三皇子传了话,让他回京前再买些冰糖回来,还有那几种酱料,味道也不错,都买,不怕多。
“怕多!酱料无所谓,但冰糖可是糖啊,吃多了易得消渴症,不好治,不对,治不好啊!六千斤太多了,你家当饭吃啊,不可不可。”
程颂听严昭要把冰糖全买走,使了劲的阻拦。
最近相处下来,他也看出这严昭家定是土豪户,若他是买回去售卖,那程颂还可以考虑考虑,主要是考虑价格,多少钱卖给他合适。
偏偏严昭说这糖拿回去是分给亲友吃的,嗜糖的人多,不注意的话糖尿病随时找上门来,不能坑人啊。
“你少买些带回去吃就够了,明年我这里冰糖多了,价格也能降下不少,你到时再来买,或遣人来也行,我给你优惠价。”
程颂掏出良心卖货,严昭等人却是十分不解,怎么有钱还不赚呢?
最后还是沈衍出面,向程颂解释说严家也有铺子,若是这糖分不完就拿到铺子售卖,至于价格亏不亏的无需程颂担心,才结束了这场‘我想买你别买’的拉锯战。
除了冰糖酱料,作坊的其它货物他们也想买。
于是程颂又给他装了不少刚制好的酱油腐乳,算上冰糖酱料一共凑了一万两银子的货,另附十个竹筒的肥皂做赠品。
收下银票的程颂忍不住再次叮嘱姚伴伴千万注意控糖,这话和严昭说是没用了,只能寄望于这个特别精心伺候他家小主人的老仆。
“程公子放心,我都记下了,回去后会报给家主。”
姚伴伴倒不觉着烦,这些日相处下来,他也看出这院子里的大大小小都是良善之人,且三皇子和几个孩子尤其画砚相处得极好,他看着心中也高兴。
“这几幅是你喜欢的,这三幅是我这两日才画的,画的都是你与大家一起游戏的样子,我还有些想画的,来不及作完,以后若是你还能来再送你,或是给你寄去京城。”
画砚手里抓着两个纸筒,说完之后都递给了严昭。
虽然这小公子初来时就与自己争辩有些烦人,但后来两人相处得极好,尤其严昭还和沈衍一起指导过他的画技,还总是夸他画得好,夸得画砚都把他引为知己了!
“我定会再来,也许明年天暖了就能来,还得继续和程公子学习算术呢。信和画都可以寄到昨日给你的地址,若是遇事需要帮忙也可传信过来,我父、我爹娘还算有些本事。”
严昭说完,从姚伴伴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给画砚:“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都是作画用得上的。”
等画砚接过后,严昭又取了两份礼物分别送给了程颂和黎仁诚,虽没有师生名分,但他们毕竟给自己授课多日,这份心意还是要表达的。
程颂没和他客气,直接把两份礼都接了,黎仁诚知道他不喜与人客套推让,也没多言。
严昭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做事都十分有分寸,这礼物也应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贵重之物,收就收吧。
等把人送走,程颂又拽起了画砚的小揪揪,逗孩子:“之前不是说要卖画赚钱吗?怎么严昭说买你又不卖了,还白送那么多?”
“因为严昭是真心欣赏我的画啊,就是那什么,知己!”画砚扶正揪揪正色道。
“哈哈,行,知己好,你也有知己了,不错!那下次再有人夸你的画,咱们是卖还是送啊?”
程颂乐得够呛,继续问道。
“那要看是谁了,若是县令,那就还卖给他吧。”
画砚转了转眼珠回道。
“为何啊?单县令可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你的画呢。”
“县令大人是给了银子,可他不喜欢我的画啊。”
画砚捂着自己的小揪揪回了秀才院,要去把严昭送的礼物收好。
“原来你知道啊。”
坏心眼的少爷也不怕刺激孩子,站在后面喊道。
“自然知道,县令又没夸过我。”
画砚也回了句高声的,不夸就不夸,他的画又不是没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