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
没等对方回答,着急的画砚先拽了拽程颂袖子,用气音提醒他家少爷:“这是个人啊!”
好在对面几人并未挑理,三皇子还对着画砚解释:“程公子问的应是此人的功夫身手。”
接着又对程颂说道:“他们是有些轻功在身,程公子是如何看出的?”
如何看出?这人动作敏捷,走路无声,剑不离身,肩背溜直,眼中光芒非比寻常……这些都是程颂根据武侠小说推演瞎猜的,真正让他起疑心的是人数。
村口停了十几匹马,饭前加上守在院外的那位只见到七个人,吃饭时却轮班来了十三人,要不是制糖院还有饭,差点儿不够吃!
程颂有理由推测另外的人飞到房上或树上藏起来了!
但话不能这么说,程颂就扯了两句看他们身形矫健英武非凡乱猜的,几人也没多疑,毕竟他们很容易判断出包括程颂黎仁诚,这院子里是没一个有功夫的,无需过于防范。
这些人今日是骑马来的,两千斤冰糖自然带不走,说好明日派车来拉。这一下就几乎买空了冰糖的库存,好在现在不少商船都知道云州有人收甘蔗,每次都不少带,王家人几乎日日能给他买来两三千斤。
程颂后来又打造了两架糖车,买了两头骡子,放到了代州男孩居住的院子,把洗甘蔗和榨汁的活儿包给了村民,高大壮夫妇只负责熬糖,结晶的时间也缩短到二十天左右,这才把产量提了上来,每日都能制出二百多斤冰糖。
严昭他们走时还想买些肥皂,适才吃饭前见院子里的人都去排队净手,使的就是这肥皂,洗过之后觉着十分好用。
不过肥皂可没有多少存货,程颂只是按人数取了十几块让他们先用着,也没收钱,算作买冰糖的赠品了。
“公子,出来前只说两旬即归,若是留在此处研习算术,怕是误了回去的日子。”
马背上,姚伴伴提醒三皇子。
除了偶尔在京城微服出宫,这次来长宁还是三皇子第一次独立出远门。程颂看到十几匹马就推断这一行人有十多个,其实远远不止。
刚离开佃农村范围,就有不少人又跟了上来。
“无妨,我会写信向父皇言明推迟归期,这算术之法十分便利,只是不知他们与胡人习得多少。”
“不止算术,这肥皂与冰糖也并非凡品。制糖的手艺向来保守严密,不知程颂是如何习得,他制的虽不是沙糖,可与之相比,这冰糖的功用似是更胜一筹。还有那肥皂若是真如他所说,清洁之外还能防病,将来必有大用处。”
侧后方的沈衍跟着说道。
原本他以为这趟出来就是陪着三皇子买画散心,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佃农村却似大有玄机。
今日一行的收获把他们的好奇心都拔高了不少,听说城里挨着教学处还有程颂的两处作坊,明日算术课结束后定要去好好探访探访。
这一日晚饭后,程颂和黎仁诚坐在秀才院的堂屋,也聊起了三皇子一行人。
“观这些人的衣着举止,不像是寻常商贾,倒像是身份贵重之人。”
程颂猜测道。
黎仁诚对这些人的身份也有所怀疑,但他没接触过多少富人,不好轻易下判断。而程颂不仅家境富裕,穿来前也看过不少影视剧纪录片,见过的和想到的自然比黎仁诚多些。
“那依颂弟所见,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买西红柿只是借口?”
“未必只是借口,买西红柿是真,有其它目的也是真。他们可能也是商贾,那些王公贵族悄悄经商赚钱的也不少,我只是猜测他们的身份不止寻常商人这么简单,不过不管如何,既然是来买货的,只要钱给的合适就卖,于我们应是无害。”
这问题多想也没结论,程颂的脑子对琢磨人是最没耐性的,只要不同意赊账,对方从他这里应就图不走什么。
“黎兄想到什么了?”
程颂看黎仁诚神情未松,似是还有些疑虑。
“那严公子虽然年纪小,但功课不弱,而且相较于这个年纪的普通学子,他所涉猎的学问十分宽泛,应是有名师教导。他身边那位姓沈的随从,说是家中一名管事,但听他点拨画砚时十分切中要害,颇有作画的功底。”
黎仁诚把自己的观察告诉程颂。
“那位沈管事懂作画?太好了,那明日他们来了就问问,看能不能趁严公子学算术的时候让沈管事给画砚他们传授些技巧,咱们付银子。”
程颂听到这些人里藏着懂作画的先生一下激动了,回过头问身后正做算术题的画砚:“咱们请那沈管事教你作画可好?”
“好是好,但人家不是来买货的吗?会答应教我吗?今日沈管事看了我的画后也做了一幅,还讲了些技法,我顺着画下来确实好了许多。”
画砚刚忙着做题,没注意少爷和黎秀才聊在聊什么,虽然他不考算科,但少爷说这些基础的算术他们都得学,所以小课堂的课后题他也躲不开。
“哦?沈管事的画在哪儿呢?”
“我去取来。”
画砚放下纸笔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把画取来了。
“确实生动。”程颂评价道。
看了沈衍的画,对比画砚黎仁安最近画的插图,程颂一下就找到差距了,这差距不止在技法上,更在见识上。
这本小说除了人物和奇珍异兽的形象图,要想精彩最好多配些打斗场面的插图。同样的主题程颂来画,即使他没有技法,脑中却有不少能参考的场面,不论是武侠片还是动画片,都能提取出一大串。
可画砚他们是只见过市井摊贩互殴的孩子,唯一学过的带些招式的就是军体拳,这点儿见识哪够描绘激战啊,这不是难为孩子嘛!
反观沈衍的画,不仅技法精湛,人物动作更是十分舒展,虽然凶兽的造型参考了画砚的原作,但传达出的野性要彪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