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颂约定好第二日到绢花作坊看货,谭家兄妹就去城里找客栈了。
把人送走后,程颂拉上黎仁诚,又叫上画砚梁言,鬼鬼祟祟进了做冰糖的院子。
“幸亏他们来得早,再晚到半个时辰准能撞上。”
程颂取出已经沥干的两桶冰糖,倒扣在摆好的陶盘上,边敲边叨叨:“就这两桶,还不够他们兄妹抢的。”
这糖已经结晶一个月了,其间画砚好奇问过两次,少爷都说时候未到,今日好不容易说可以吃了,又赶上客人上门,孩子心里早就毛躁了,憋着没让谭家人看出来绝对是定力有了长进。
等冰糖从木桶中脱模后,院中三人眼中都注满了好奇。
今日天晴,日头底下这金黄色的冰糖被照得亮晶晶的,好不好吃还不知道,但好看!
程颂没卖关子,举起木槌对着桶状的大冰糖一通乱敲,一锤一锤看得画砚梁言跟着直哎呦。
“又没敲你俩。”程颂看得挺乐。
“非要敲吗?就这么卖不行吗?”
画砚心疼道,刚才那冰糖平滑晶亮,多有光彩,如今被少爷敲得七零八碎的,这卖相也差太多了。
“有几家一下买一桶糖的。”
“哦……”
“这糖好吃!”
捻了几块碎渣渣,黎仁诚和两个孩子都对冰糖的清甜味道十分赞赏。
之前在云州他们都吃过甘蔗,家里也有沙糖,按说都是同一源头,顶多口感有些偏差,但每个人都觉着这冰糖吃起来味道更好。
“等这批甘蔗种出来,明年咱们就多做冰糖。”
程颂对冰糖的品质也挺满意,甜度虽没有沙糖高,但味道更香,用来做菜熬汤色泽也会更好。
“若是能种好甘蔗,这冰糖应是比绢花收益还高。”
吃糖的可比戴花的多得多,黎仁诚这个预测获得另外几人的一致赞同。
定了留出二十亩地种西瓜,程颂估计下一批甘蔗到达后地里差不多就种满了,再买来的就可以制糖了。若是买到的量大,兴许年底他们就能开始售卖冰糖了。
……
年中几个月份是谭家人最忙碌的时段,按往年的安排,他们到云州做完买卖就该往回返了,但五月为了等杏干多呆了五天,这次为了采买绢花又多留了三天。
几日里那谭三郎和谭四娘都是一早就出城到了佃农村,一呆就是一整天,连早饭都是蹭程颂的。
“为了几个包子两碗豆浆,你俩是真不嫌折腾。”
程颂爱喝豆浆,每日舅母都会往制糖院送上两桶,程颂给钱她也不要。
若不是这大外甥,她家哪能月月进账几十两银子,两桶豆浆算什么。
“豆浆是不稀奇,不过你这豆浆甜得十分特别,别处豆浆加了饴糖也与你这的不同,还有这包子馅味道也好,怎么做的呢?”
上次四娘回家后就没少念叨程颂这里饭食好吃,谭三郎早就好奇上了,这次能主动跟来云州一大半就是为了被夸上天的酱肘子糖醋肉。
这几天吃下来确实名声不虚,若不是大哥反对,他都想在长宁住上几月,再蹲蹲这程小郎君深不可测的厨艺。
“无可奉告。”
程颂已经看透了这厮的馋鬼本质,也没与他客气。
豆浆中的冰糖,包子馅里的料粉,都是搂钱的利器,秀才院里的一级机密,岂能轻易传授,等着成品上市掏银子吧。
连着蹭了三四天饭食,装了八千件头饰、一千斤杏干和两千本识字书,谭大郎带着三弟四妹与程颂辞行,约定九月初再见。
本来他们打算昨日就返程,却被程颂邀请多留一日听过第二场诵读课再走。
那识字书谭大郎看过之后就要买,可程颂说这书可以卖,但有两个条件。
“程公子请讲。”谭大郎当场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