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门,摆在最显眼处的就是科举试卷文集,题目统一为《XX年XX州府院试/乡试诗赋/策论文集》。
诗赋和策论还分开卖,奸商!程颂心中暗骂……
书肆里人不少,多数都是挤在科举书籍架前的长衫书生,一个个聚精会神地端着书。
听廖阔说凌霄书院离此不远,每日散学后都有不少学子过来看书。
“只看不买的多吗?”程颂问得直接。
“不少,买不起书的学子也可以押了银子借走抄阅,比买书便宜许多,凌霄书院的学子还可以每年免费借阅五本书籍。”
程颂心中点赞,廖阔这藏书阁副办没白干,至少将图书馆的雏形引入到他家书院了。
“这些考卷文集如何卖?”
借阅押的都是银子,程颂猜卖价不会便宜。
“二两银子一本,借走抄阅一本五百文。”
程颂领着梁文站在书肆门口与廖阔闲聊,其余人都进去找书了。
这一整架的考前辅导在黎仁诚和章清谢驰眼中似是孙猴子撞上了蟠桃树挂果,但在程颂看来却像是激活了高考前那一桌子噩梦,丝毫上前的动力都没有。
程颂将在藏书阁抄写的书单递给了书肆伙计,找齐后加上印有黎仁诚试卷的去年云州院试考生文集一同结账。
廖阔的意思是不收钱全部送给他们,被程颂拒绝了,只收下三本考生文集,没有稿费,至少得给黎兄留存几本样书!
和吃食比起来,书籍的价钱要高得多,不仅考生文集二两一本,其他书也不便宜,他要的两本游记与梁言挑的三本书合起来也要九两银子。
画砚和黎仁安虽然也跟着一起挑书看书,看到最后却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画砚的读书热情和自己一脉相承,能不读就不读,不买也正常,他怕黎仁安是不舍得花钱才说不要。
“也不全是嫌贵,回去有大哥教着识字就够了,这些书上的字太多,我与二哥读着都很吃力,买了也读不进去。”
黎仁安挠挠头对程颂说。
我也是!!!
程颂心中震动,特别想和孩子握个手,怕吓着他就只能轻拍了两下肩头。
繁体字,自右向左的竖排本,加上没标点,这几个月读书的辛酸真真是把他噎得够呛。
花银子买卷子?笑话!
画砚不买书,但还在书肆里闲逛,梁言见程颂让伙计打包书籍赶紧走了过来。
“少爷,买书的钱让我自己付吧。”
贾二夫妻被抓后,得回的银钱程颂都交给他自己安排,画砚帮着他藏好之后一次还没用过。
前几日给采摘小队结算工钱,每人每天八文钱,少爷定了规矩,不管做了几天工,每逢初一就要结上月工钱。
减去上衙门告状和去合山、黎家的几天,弟弟梁文五月做工二十二天,一共挣了一百七十六文。
细算的话自己只比弟弟早去了一天,应该领二十三天工钱,可少爷给他发了二两银子,还说他记录生产情况和帮忙算账都算技术工种,月钱高是应该的。
他和弟弟的日常吃用少爷都包了,连笔墨纸砚都有他俩一份,工钱还按时超量支付,梁言心中早就溢满了感激无法表达,自己买书的钱万万不能再让少爷付了,他又不是没钱。
孩子的想法很好,可惜他家少爷不支持。
“十八岁以前,一切花销少爷包了。”
程颂再次和梁言重申,孩子懂事,多啰嗦几次也不嫌麻烦。
十八岁?梁言默了,他爹十八岁的时候,他都满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