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傅常言话音落下。
陆南星只觉自己如同一只炸毛的猫一样,盯着傅家人不可思议的目光,硬着头皮步步走到了傅常言面前,“傅、傅……常言。”
不得不说,陆南星着实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张了张口,刚想问些什么,却见他眼皮一掀,视线如利刃一般地扫射了过来。
仿佛在无声地警告他:敢说一句他不爱听的,试试。
小少爷只得默默将话咽了回去,转而道:“常、常言,你的手……没事吧?”
这话仿佛极大的取悦了傅常言。
他勾唇淡淡一笑,双手交叠起来戏谑的俯视着地上的傅斯年,“我的手没事,倒是某人的膝盖……可能问题比较大。”
傅斯年咬牙抬起头,恶狠狠地迎上了傅常言的目光。
“宋之,帮我给这位……”
傅常言故意迟钝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道:“给这位……在傅家无名无分的先生,叫个医生。”
说完,傅常言这才朝陆南星挥了挥手,“回房吧。”
“傅常言你——”
傅常言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险些把傅世明心脏病都要气了出来。
怒瞪着傅常言的背影,待要追上去却被苏千敏赶忙拦了下来,“老傅!都是亲兄弟,发生些口角不是很正常吗?”
“别气,别气了。”
苏千敏这一句“亲兄弟”,仿佛把傅世明的怒火浇灭下来。
长吐出一口气,待要上前扶起傅斯年,却见他已经单手撑着地,艰难地站立了起来。
“父亲,我没事。”
话说的是没事,但仿佛是傅常言那一棍打得极狠,傅斯年站立起来仍有些困难。
他勉强站定,抬起眼眸,神色诚恳地看向父亲,“只是最近查到一些事,我想跟父亲汇报一下。”
“有什么事,先去趟医院检查检查再说吧。”
傅世明见儿子被欺负成这样,一时间心疼得不行,“老刘!快给二少爷叫救护车来!”
吩咐说完,傅世明拧着眉头,下意识朝傅常言那方向又瞪了一眼。
这个不肖子,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真以为傅家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吗?
而不远处,傅常乐穿着一身粉色巴比熊睡衣,不知何时也冒出了房间。
伸长了脖子再看了看这闹哄哄的场面,她低下头忙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下来,“冲冠一怒为红颜……只要你开心快乐,我为你战死沙场又何妨?”
“你说应愁高处不胜寒,我便拱手江山讨你欢。”
写到动情处,傅常乐还抹了抹眼泪。
“果然,唯有真爱可抵万难!”
……
陆南星已推着傅常言回房去了。
这样血腥又暴力的场面,小少爷活了二十二年,还是头一次见!
再对比一下跟陆晓东平时那几句嘴炮,陆南星只觉得如同跟小学鸡骂架一样……
瞥了眼傅常言,陆南星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傅先生,您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东西?”
傅常言那边正回溯着原书的剧情。
闻言皱了皱眉,下意识否认道:“你不是东西。”
陆南星:“?”
“你是我的人。”
……
陆南星被傅常言这句“你是我的人”砸得有些晕,推着傅常言回了房,刚推了推眼镜想说些什么回敬回敬,就见傅常言忽然转回头来,带着十分困惑的眼神看向了他。
“我不是跟你说过,离傅斯年远一些吗?”
“怎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陆南星:?????
说过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更何况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
陆南星刚积攒出来的那一点点小感动,立刻被傅常言这张毒舌的嘴给打得七零八落。
默默攥紧了拳头,小少爷阴沉沉地瞪着傅常言。
傅常言却浑然不觉,仿佛是回想起书里傅斯年种种狠毒的报复计划,傅常言收回视线,皱了皱眉头继续说:“还有傅世明……这些脑子有问题的你最好都离远一些。他们脑子不好,难道你脑子也不好吗?”
“上回不是还拿笔记着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说……”
“你说什么你说!”
小少爷咬牙,推着傅常言这轮椅,直接就把人给推了出去。
说什么说!去死吧你!!
砰——!
傅常言被推出了门外,看着紧闭的门扉,傅常言困惑地拧紧了眉头。
反了他的了?
“陆——”
话音未落。
就听得咔哒一声。
是门落锁的声音!
傅常言皱紧的眉头拧得愈发深邃,他竟然敢把他关在门外!
他竟然真的敢!
不可思议地长吐出一口气,傅常言转动轮椅,一抬眼,却看到傅常乐不知何时站在拐角处,手拿着笔记本,一脸呆滞的看着傅常言。
如果她刚刚没看错的话……
她英明神武不可一世看人一贯是用鼻孔的大哥……
被小嫂子……
赶出来了?????
“傅常乐。”
仿佛是看穿了傅常乐想法,傅常言压低了黑眸,冷冷看向她,“夫夫情趣,懂?”
“懂!懂!!”
傅常乐登时点头如捣蒜,低下头,飞速记录道——
【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
【陆南星,我罩的,懂?】
呜呜呜这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
大哥啊大哥,你知不知道你看上去好爱他!!!
傅常乐被感动得泪眼汪汪,红着眼眶连连吸了吸鼻子,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傅常言:“……”
不过是被新婚妻子赶出了房门,他这个妹妹也不必幸灾乐祸到哭鼻子吧?
但转念想想,他们这些搞艺术的,有些不正常仿佛也很正常,傅常言长吐出一口气也就释然了。
……
事实证明。
小少爷不仅敢把傅常言锁在门外,还敢把被子闷头一盖,一觉睡到了天明。
其实原本他只打算把傅常言关一会,让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长长记性就好,可谁知这床实在太软,而他也实在是太困了。
竟然这么囫囵一觉睡到了天明!
次日陆南星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床铺,只得故作惋惜地长叹了口气。
大概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傅先生,是上天的安排不让我放你进屋的,要怪你就去怪上天,可不要来怪我……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末。
而陆南星与傅常言这一冷战就是足足一周。
一周后,苏文静开着他们家那辆最酷炫的玛莎拉蒂,载着陆南星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孙氏酒庄。
临到宴会门口了,苏文静这才摘下墨镜,一脸疑惑地看向孑然一身——哦不,还夹着一幅画稿——的陆南星。
“星宝,你老攻呢?”
苏文静文秀的眉毛蹙拢,“他还没来吗?”
陆南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下头看着手上那份写着“傅常言”大名的请帖。
来了吗……
“如来。”
苏文静:“?”
低下眼看向陆南星手中的请帖,瞬间瞳孔放大,惊得墨镜险些没掉下来。
“他把请帖给你了,那他一会怎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