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某郊区别墅。
一间房门被人从外打开。
在那人眼神示意下,沈薇薇跟着走了进去。
借着墙壁上的灯光,沈薇薇随人穿过一条长廊,走过层层楼梯下行至地下。
根据那些物品可以看出,这里原是别墅主人家的酒窖。
穿过酒窖尽头那人又打开了一扇门后是长长的回廊,在把她交接给另外一人后便离开了。
来接沈薇薇的另一人接着带她穿过斑驳的走廊,墙壁上的灯光是暖色的,但依旧让人感受到森冷无比。
再开门是一片仅这一个路口的后花园,来到一处房屋门前。
沈薇薇抬头看去,这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楼。
白色明瓷的墙面上攀爬了一层爬山虎。再加上这周围的,看的让人身心发寒,明明是夏日炎炎,这里却森寒可怖的让人不敢靠近。
那人开门后,跟里面人对视了一眼说了句什么,又对身后的沈薇薇,说了声"请",便把人放了进去。
沈薇薇走进去后发现里面与普通的房屋区别不大,她在那些人的指示下去了三楼。
在那见到了两个看起来像是护工一样的人,对方原本还在闲聊,见到来人讪讪的闭了嘴。
"你就是来见那个人的?他在那边,你从这里往前左边第三个房间。"其中一人说道。
沈薇薇点头道谢后按照那人说的,往那边走去。
期间听到后面另一人低笑道:"不是来找他还能是找谁。"
两人又说说笑笑的回房了。
沈薇薇站在房门前暗中做了个深呼吸,犹豫着握上了门把手,随着一声响动,房门被她缓缓打开。
屋内的空气不算好,沈薇薇条件反射的皱了下眉。
窗帘关的严实,只有床头灯开的明亮,照亮了床上一个人形,旁边的仪器上是她看不懂的数字,沈薇薇还在其中见到了母亲床边相同的仪器和吊瓶。
母亲变成植物人后常年靠着/营养针/剂/续命,这些东西她再熟悉不过。
床上的人听到响动,像是被吓到,抖了下。
紧接着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来人,待看清来人是谁后最初像是不敢相信,紧接着如同终于见到白面馒头的难民双眼痴癫,欲望的视线紧紧锁着对方。
"薇薇?!"
沈世昌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因骤然出现在眼前的希望雀跃,让这个被折磨到形如枯槁的人仿佛又生出了力气。
斯诺克暂时还没有杀他,但他在过去的每时每刻无一不乞求对方杀了自己。
沈薇薇看到沈世昌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倨傲,那年车祸后他虽阴翳难猜,变得喜怒无常,可他的骄傲蔑视依旧。
如今面前的人要比以往瘦弱很多,双眼凹陷,头发凌乱,一眼看去就知道经历过不少折磨。
她视线停留到对方的四肢:尤其是他的手脚,已经被人废了。
沈世昌见她的视线落在他的四肢,暴虐的朝她嘶吼:"不准看!快,趁现在没人快带我走!"
他的手脚筋脉已经被斯诺克尽数挑断,即便无人看押丢他自己在这也只有死路一条。
沈薇薇终于迟疑的抬起犹如千斤重被定在原地的双腿,缓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还在用手肘拼命支撑着爬起的怪物:"带你走?"
"对!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他边挣扎边愤恨的咒骂:"沈岫白那个/狗/娘/养/的/畜/生我绝饶不了他!"
"可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等我出去后!…"沈世昌刚反应过来,他怔愣着抬起头,有些错愕的对上女儿阴森的眸子:"你刚刚说什么?"
"我为什么要救你?"
沈世昌震颤的瞳孔注视着她越来越不对劲,艰涩的开口:"你不是来救我的。"
沈薇薇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救你?"她的面目逐渐狰狞可怖,咬牙瞪着沈世昌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那句话:"我恨不得你死!!!"
十几二十年前,港城沈家三房三老爷因为一场车祸险些被人将此一脉尽数拔除,彻底撕破了沈家表面貌似平和的假象。
外界传言这次灭顶之灾不过是沈家争权夺势的另一开端。
只有沈薇薇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未完成的复仇…
"居然是你!"沈世昌得知真相后怒极攻心,咳嗽时嘴角甚至流出了血迹:"混账!我瞎了眼养出你这个/畜/生!我是你爸,阿义和阿旻更是你的兄弟,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沈薇薇迎着沈世昌狠毒的目光,想也知道若他现在不是如此刻这般,一定会想方设法撕碎自己。
"你不配!"沈薇薇吼道:"你们根本不配做人!我错就错在为什么没成功,为什么没早点把你们全都杀了!"
母亲出事后,原本就不被重视的她在家里更是被当做空气。
直到那晚,两兄弟宿醉回家时已是深夜。
沈薇薇不愿再回想那一夜的过往,多年来如同噩梦一般每晚都缠着自己生怕她会忘记的梦魇。
生性浪荡的父亲把母亲害成那样,而她被这三个/畜/生/威胁着以大局家和为重,逼/迫/她忘掉那一晚兄弟二人宿醉后所谓的意外。
沈薇薇气的身子微微抖动,多年的仇恨终于宣泄,一字一顿狠狠挤出一句:"你们都该死,我要你们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