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就没想过要接替我的位置?"
沈四海眯着眼,不放过一丝一毫沈岫白的反应。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沈岫白回转过身,讥诮一笑:"不敢。"
沈四海紧盯着他几息,不信他就真的不心动:"你就甘心?"
他自觉捏到了对方的七寸,毫不客气的揭露沈家三房隐蔽多年的秘辛,也主动挑拨起沈岫白身上那些不堪的伤疤。
"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我们不是不知道。爷爷很欣慰,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很又灵气,懂得上进…的确是你那些哥兄弟里难得的。"
接着他话锋一转:"可你甘心吗?要那些人提到你时一辈子都只是说"私生子"?"
沈世海徐徐渐进,意图让沈岫白看清现在的局面,自觉足够诱人的开出条件:"无论是谁从我这接管了沈家,恐怕都容不得你。除非,"他点了点/身/下/上好的檀木雕花椅:"坐在这的是你。"
沈岫白眼色微凝,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冷笑,面对沈四海时依旧清风云淡:"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
沈四海虽然对他的态度不甚满意,但想着这些年老三对这小儿子的态度也懒得跟对方计较,重要的是他现在的确需要他,有备无患。
转念想,如果沈岫白连这么多年被沈家乃至外面人三番五次挑衅打压,都可以扭过头装作不在意还是那么"孝顺",那他反而要重新估量了。
沈四海唇边带着不易察觉的浅笑,心下有了松动,又恢复成高不可攀的沈老爷子敛下眸色呷了口茶。
孟凡东适时上前,稍有恭敬的抬手示意沈岫白:"小少爷请。"
沈岫白定定的看了眼此时还在那惺惺作态的沈四海,在孟凡东的示意下走了回去。
"坐吧。"沈四海略带松散的声音指挥道。
沈岫白落座后并未开门见山,依旧默不作声的吊着他。
沈岫白心底冷笑,却也跟着并未说话。
祖孙二人就这样在诡异的静默中暗自博弈,就像谁先开口就提前/暴/露/了自己心底的想法,进而也先一步失了主导权一般。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沈四海才冷哼一声:"到底还是年轻,才两句话就沉不住气了。"
沈岫白开口:"您尽管教训,我听着便是。"
沈四海这才面色稍缓,对沈岫白的话还算满意的嗔了他一眼后并没再纠结其它事情上也没再揪着刚刚的事,反而再次提起联姻的事。
"我知道你对老三有怨气,以为这事是他的意思就排斥的厉害。可你要知道,他能让我跟你谈,那必然是我也想过了的。"
"你是不是看不上白家的家世,觉得她帮不了你什么。"
"不敢。"
这句说的沈四海自认沈岫白带了几分乖觉,却也明摆着是在说气话。
毕竟之前大房还带来了好消息,李斯诺可以跟国外大公司的千金结婚,结果转过头自己只能跟白家那小丫头定亲事。
这事若换作旁人早就闹起来了,沈岫白还只是现在这样闷着跟家里头闹别扭已经算难得沉稳的了。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沈岫白心底的确是这么想,不过不是不敢对沈家有意见,而是不好低看了他的那位准联姻对象。
沈四海以为沈岫白还在置气,眼底幽光一瞬,长叹一声:"白羽那丫头我也看了,实在不错。"
沈四海上身微微朝着沈岫白探出:"我看着比小诺那个强。"
他笑着抬手又拿起茶盏,犹疑片刻眼神幽远的看着某处:"爷爷年龄大了,也想退休了。老祖宗的话自有他的道理,俗话说得好"成家立业",先成家再基业。我那会别说是成家,你大伯都快小学毕业了。"
茶盏的盖子被缓缓抬起,刮过盏口时因为是上好的瓷器,两者刮碰出的声音尤为好听。
"倒不是逼你,你现在还不定性,我若执意把集团交给你你那些姑姑叔伯怕们哪个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