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段时间,岫白就要出国留学了,想着让他在出国前先跟大家认识认识。"
沈四海一句话就连沈家众人也相继诧异的看了过去。
沈四海意味深长的看着沈岫白,眼神深不可测。
沈家兄妹面无表情,似乎早有预料,又像是已经习惯了父亲老辣的处事手段。
沈世昌内心复杂的紧紧扣住轮椅两侧的扶手。
和他身后原本还撑的上清隽干净的脸,此刻因为惊喜得意带着狞笑而明面容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诡异的长子沈义,和面色疲惫的女儿沈薇薇不同,沈岫白出国留学的事显然并不在沈家三房人的预料。
反观沈岫白,依然面无表情,无所谓的就像自己才是局外人。
……
沈岫白站在那,面无表情的等沈四海吩咐。
宴会开始没多久,沈四海向所有来宾宣布了他即将远赴M国留学的消息后,就借口有话要说带着他回到了老宅。
这一路上沈四海全程闭目养神,直到回到老宅,令他跟来书房,像这样站在那看他和孟凡东下了一个多小时棋。
一子落下,乾坤已定。
沈四海沉声笑了下,拿起一边的茶盏,悠然晃动,茶香扑鼻。
啜过一口沉声道:"会下棋吗?"
他轻扬下头示意少年过来,孟凡东适时站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少年悠然坐到沈四海对面执起一子,待老人落下一子,随后跟了上去。
一局下来,老人心里有些意外,跟着显少露出些意犹未尽:"胆量有余,筹谋不足。"
少年抬眼看向沈四海,只听他手指点着棋盘道:"你步步紧逼,胆量颇大锋芒智胜,"
他敲了敲棋盘一角,对刚刚被少年紧缠撕咬且不失智谋的棋路难得多说几句:"但谋略不足,急于求成才会错失良机难以制敌。"
他缓慢回收下双方棋子,如同倒放一般不消一会棋盘上竟恢复到了几分钟之前的棋面。
少年眼神晃过一瞬从未有过的神色,接着执子落下,沈四海见了唇角微微勾起,眼神黑凝…
十多分钟后,书房传出沈四海的大笑声:"你赢了。"
"你很聪明,"沈四海第一次认真看着少年,眼底带上了几分欣赏:"棋下的不错,跟谁学的?"
"跟您。"
沈四海一怔,莞尔:"我是问以前谁教的你。"
少年垂着眸子,依然道:"是跟您。"
沈四海皱着眉,看少年样子的确不像是在讨巧卖乖…晃神间内心不免惊讶。
他转而问道:"我要你出国,你可愿意。"
"愿意。"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送你走?"
少年没回话,答案却显而易见。
"那么你再说说为什么突然又愿意回沈家的。"沈四海问的不轻不重,眼神深沉的盯着少年,似乎是可以看穿他的灵魂,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少年抬眸迎上沈四海的:"因为我没得选。"
沈四海一怔,随后想想不怒反笑:"是实话。"接着道:"你既然是沈家人,就要懂沈家的规矩。我不管你为什么回来,想要什么,只把不该有的心思收住,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老老实实做沈家的小少爷。"
"是。"
沈四海满意的点头,叫来了管家:"找人好生送小少爷回去。"对沈岫白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准备准备过两天出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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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冰霜融化,河川破冰,天泽万物一夜复苏。
港城的国际机场,一个身影孤零零的消失在登机口。
那年少年九岁,新年过后勉强十岁,孤身一人被沈家流放到M国,至此开启了漫长的留学生涯。
彼时另一座城市,
新年后马上就可以上小学了的小团子还躺在柔软的大床里。
纯白绵软的被子被支起一个圆圆的小山峰,被子下又白又软的小团子缩成小小一团,睡的面颊微微透着桃粉,阳光照在翘起的睫毛上落下一片暗影。
被子里的小手还紧紧抱着木头雕刻,打磨精巧的小手/枪/,小嘴嘬了一口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串话,不知在梦里又开启了什么样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