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着小炉子,这炉子原本是放刑具用的,落在他们手里反被拿来烤红薯,板栗,花生米了。
整的地牢里都被整的甜滋滋香喷喷的。
色子边搓花生,边问道:"怎么就不好认了。"
同花顺看着少年幽幽道:"你不也纳闷怎么之前他们都不管你死活,偏偏现在突然非要把你找回来?"
少年拧着眉,听他后话。
"嗐,那还不是三房没人了。沈家家大业大,谁不想争一争,要是指着现在老弱病残的怎么跟那几房比,到时候别说分肉喝汤,自己都点被人拆解了分喽。"色子道。
这也是大家都以为的,也的确最贴切最符合现在的情况。
三房总要后继有人才行,可现在一屋子病患,三老爷这才想起把这个私生子认回来,也好在老太爷那得个脸。
起码别让人忘了有三房这一脉。
不过…
"可三房并不是真的到了那地步,"这也是同花顺疑惑,一直没想通的:"大少爷二少爷跟小姐他们只是受伤了,还没有醒,但人还在。"
余下之意自不必多说。
有他们在,哪还需要一个私生子继承家业,让他回来抢夺家产?
何况三老爷虽然腿废了,但也只是颓废了,人还精神着呢,再活个几十年都不成问题,还用担心等不到少爷小姐康复吗?
色子也听出了点意思,他挠了挠下巴,刚剥完红薯的手弄的一下巴黑灰,脸上还一派认真的思索着。
最后索性把手里的东西往那一丢:"算了算了,有钱人那些花花肠子咱可猜不透。都他娘的属蜂窝煤的,一肚子心眼儿。"
他看着对面依旧沉静,就像这些事都跟自己完全没有半分关系的少年:"反正他不管怎样都没得选,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依你说的,这爹认与不认都够呛是好事,躲又躲不掉,逃又逃不了,"他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扯了下唇角:"还能怎么办。"凉拌!
是啊,还能怎么办…同花顺心道,不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从来都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选的:"…起码还是要想办法活下去。"
他总感觉老爷的耐心也快要用尽了,接下来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过那些也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够左右的了的。
先不说老爷自来阴晴不定,说不准什么时候觉得这小子没用就给他清理了。
现在这小子能不能因为他那死倔的脾气提前先把自己折腾死都未可知。
叹了口气,隐晦的看了少年一眼:只是可惜了,小小年纪…
色子点点头:"是啊,活下去才是关键,什么时候保命要紧,不管想做什么,起码要有命去做才行。"
少年敛着眸子盯着炉子里跳动的火焰忽明忽暗,偶尔炸响出几朵火花,在黑暗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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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不知道三弟的腿可好,听说受过伤到了阴天下雨的时候总要比常人难过,冬天自然也更难捱,我最近得了些滋补的,拿来给你和孩子们,也算是我这个做二伯的一点心意。"
说话的人比沈世昌要健壮些,眉眼间两人还有几分神似。
只是他们此刻一个神清气爽,一个看似稳重持重。
"难为二哥惦记,义儿他们还在休养,不能亲自过来道谢,还望二哥别建议。"
沈世昌挥手又让人帮忙添了茶水,面对沈茂荣的试探,极其自然的应付着。
沈义兄妹三人的情况他一直压着,就是担心一旦曝出去,沈家这些人必定对三房彻底发难,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即便是现在这样,外界也还是议论纷纷,说他们三房第一个被踢出局云云的他不是不知道。
就正因为知道,才更咽不下去这口气。
他沈世昌绝不会轻易认输,想到还在地牢关着的私生子,他就重新又燃起了斗志,是了,他还有底牌。
"对了,有个事不知三弟知还不知。"沈茂荣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似是漫不经心的跟沈世昌道:"大姐回来了。"
听到沈以安,沈世昌如沈茂荣所料的表情变了一瞬。
沈家大房常年盘踞在国外,往年就是过年也未必会回得来,也只是老爷子过寿才勉强能回来一趟。
现下虽然是年根儿,按理大房回国陪老爷子过个年倒也正常…但总能让人品出些不寻常。
如今沈家的这位大姐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兄弟二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