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愚蠢的，什么都做不好的我。

会不会我直接死掉会更好呢？

干脆利落的，什么都不要留下，换下一个人来，那个人一定不会像我一样没用，说不定会救下更多人，说不定能直接结束这一切。

说不定……不需要我。

我只是不敢赌，又总觉得不能让其他人来承受这一切，大概是优柔寡断？又或者是自不量力。

但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身为刀剑男士的我们最是清楚，“历史”不能改变，所以问题的答案，没办法得到。

——这样的话，干脆就不要想“如果”不就好了？

……总是胡思乱想也是我的缺陷啦。

“小鹤。”鹤丸国永突然问道，“这些记忆没有回收的话，你要怎么办？”

这些回忆——大家的祝福，“逃走”的真相，如果一直没有回收、一直都不知道的话，你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说，“反正谁都没有察觉到吧。”

谁都不知道还有这些事发生过，我不记得，【青】也不了解……

鹤丸国永：“我察觉到了。”

我：“只有你啊。”

如果不是你突然跑去调查，那点小碎片谁都不会发现的。

鹤丸国永沉默了几秒，看着我的脸：“……你生气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生气。”我说，“如果表情不太好的话我道歉。”

“别说这种话。”鹤丸国永的手抚上我的面庞，“你生气也没关系，毕竟擅自探查了你的过去是我的问题——但是你明显想对我说什么吧。”

“……”

过去的窥探或者擅自的调查，我都没什么所谓，实际上他想要我把能记起来的部分事无巨细地说一遍我也会照做，我在意的只是……

我抬眸看他：“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呢？”

哪怕帮不上什么忙，叫上我一起的话，至少不会很痛。

“那样的话不就变成你去痛了吗？”鹤丸国永道，“我想要珍惜你的这份心情，也理解一下吧。”

“毕竟……”他说，“你不是很怕痛吗？”

我愣了一下。

“怕痛和能够忍痛并不冲突。”鹤丸国永说，“我知道你很擅长这个，但会痛就是会痛——你又不是真的工具，别把自己当做工具来用啊。”

“刀剑男士，已经获得了人类的身躯，拥有心跳拥有血肉拥有感情和思想，会哭会笑会痛的我们，不能去做仅仅以好用与否来判断价值、随意丢弃的工具。”

“你也从来没有那样看过我们把。”鹤丸国永说，“不然的话，就不会难过了。”

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把大家当成工具看待……

“而且。”鹤丸国永继续道，“哪怕当真只是无生命无意识的铁器，将其拔出鞘中砍伤别人的，也是人类，而非刀剑本身。”

“即便不用刀剑，也会用别的东西，毒、锤子、撬棍、符咒——不过是身为刀剑的你锋利而好用，更为趁手而已。”

哪怕没有你，那个人也会用其他的事作为伤害大家的理由。

“杀人的凶手，是人类，而不是身为刀剑的你。”

致使大家碎去的，造成悲剧发生的，是那个渣审，不是仅仅作为一个“理由”的你。

“小鹤。”他说，“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我：“那种的我才——”

鹤丸国永：“做不了，对吧。”

“你不是无所不能，你所期待的无所不能的‘鹤丸国永’并不存在，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你以为的你该做的你应当成为的你本来是的那个“鹤丸国永”，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救世主什么的，”鹤丸国永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我也做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