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把兜帽戴上,鹤丸国永在此时开口:“小鹤,你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想法?
我动作顿了顿,道:“侦探先生是个好人。”
“确实。”鹤丸国永说,“你觉得,他口中的少年,会和你的灵魂碎片有关系吗?”
我说:“或许有吧。”
“嗯……”鹤丸国永稍微思考了一下,突然念出一个名字,“■■。”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我歪了歪头:“什么?”
“是刚才那个人一开始对着你喊的词。”鹤丸国永道,“你有什么印象吗?”
我:“没有。”
我没有说谎,我确实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虽然稍微转个弯就能想到,这姑且应该是我的名字,至少是被写在那份讣告上的名字。
但我对这个名字实在没什么归属感,所以一开始侦探先生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也没能给出任何反应。
“这样啊。”鹤丸国永说,“线索突然增加了,没有不查下去的道理——小鹤,你觉得那个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怎么思考就能说出答案。
“是个蠢货。”我说,“而且,非常没用。”
无论是哪个方面,都很没用。
……
【那种伤势还能够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奇迹什么的,从来都不与我相配。
没什么厉害的,也没有很坚强。
因为我根本没能活下来。
我死掉了,那个时候也好,这个时候也罢,我死掉了。
三楼的高度,被施加了外力条件下的坠落,我的后脑毫无缓冲地撞到了地上——那里,甚至不是我会觉得柔软的草坪。
这个房子,从来不是我的家,所以此时此刻将生命撞碎的瓷砖也透着无法忽视的冰凉。
又或者、渐渐冷下去的,是我自己。
白衣染血会更像鹤,全都是红色的话,鹤会死掉。
之前也是——直到“鹤丸国永”这振太刀再也承受不住蔓延加深的红色、裂痕扩展到支持“折断”的发生时,“我”死掉了。
留在那里的只是一具空壳,出于“不能让更多人遭受坏事”这种理由凝聚而成,却因为灵魂的缺失,又造成了其他刃的碎去。
不要爱他,不要期待他,不要在意他啊,那不是“鹤丸国永”,成为不了高洁美丽的鹤,就算你用刀剑的碎片将其填满,那也只是一具会动的尸体。
……我也只是一具会动的尸体,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
“小鹤。”鹤丸国永开口打断我的胡思乱想,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其实呢,刚才那个人在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可我没有听见啊。
鹤丸国永弯了弯眼:“因为没有说出声嘛,但是我能辨认出来内容哦——想听听看吗?”
我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句话我也想对你说。”鹤丸国永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虽然不知道那个少年和你之间到底有多少联系,但是……”
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小鹤,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