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烛台切光忠说,“小鹤先生你,果然是非常温柔的人呢。”
你是不是把“软弱”给替换掉了?还是说我磕磕绊绊的解释完全没把重点说出来?
迎着我疑惑的目光,烛台切光忠笑了笑。
“不想看到别人受伤,这不是非常温柔吗?”烛台切光忠说,“本丸里也有讨厌战斗的刀剑不是吗?那也并不是因为他们软弱啊。”
……我没有想跟他辩解的想法,毕竟“过去看到太多刃在我面前碎刀所以无法忍受”这种理由,怎么看都是在卖惨,而且这种过于不“鹤丸国永”的答案,和“不愿看到战争”的那种悲悯比起来显得太过狭隘。
我抿了抿唇,决定扯开话题:“你呢?不进去吗?”
“我们已经结束了。”烛台切光忠道,“今天没有别的安排……刚才碰巧看见你,所以就过来打个招呼。”
也就是说……
“你已经要走了吗?”我问道,“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
“别这样说呀。”烛台切光忠道,“是我自己想逛逛的,大家都已经先回去了。”
这又不是万屋,哪有什么好逛的?留下来的原因……还是担心我吧。
虽然我能猜到个大概,但他这样说明显就是不想让我有什么负担,所以我也不准备拆穿。
“小鹤先生你还要进去吗?”烛台切光忠说,“还是就在这里等?”
我歪了歪头:“……还没想好,大概是进去吧。”
虽然出来之前拜托狐之助和一起来的刃说一声,但本丸的大家也都是爱操心的性子……同“鹤丸国永”关系不错的平野藤四郎和一期一振都在,乱藤四郎和今剑也一起,而我在他们眼里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薄胎瓷瓶,一旦离开视线连一滴雨都能把我打碎。
这印象到底是怎么来的啊,真是弄不懂。
总之,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大概还是回去跟他们汇合比较好?
“那我也一起吧。”烛台切光忠说,“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
“嗯……那拜托你走前面可以吗?”我有点苦恼地叹了口气,“通道里的光线实在是不太好,我没能记住路。”
“当然可以了。”烛台切光忠更靠近了一点,应该是对我伸出了手,“介意让我牵着你的手吗?”
当然不介意了……有人拉着的话我至少不会撞墙,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可是有好一会儿在思考要不就蹲在通道里算了,实在是找不到方向。
烛台切光忠牵着我手的动作非常小心,只是握住了指尖的部分,不同于已经习惯了我的步调的烛台切,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带着些许迟疑,像是担心我跟不上,又担心走得太慢让我焦急。
……本丸的烛台切之前对我也是这样吧,虽然只过了一个月而已,初到这里的记忆却已经变得遥远了。
现在回想起来,大家的距离似乎都缩近了许多,至少不再那样谨慎地对待我了——并不是说现在对我很粗暴的意思,只是那种过分的小心翼翼感减淡了而已……鹤丸国永倒是好像一开始就没什么距离感就是了。
有烛台切光忠带路,回去的时间比出来的时候少了两倍,因为我姑且记住了本丸的编号,找到对应的场地也不困难。
刚刚踏进那个区域,我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小鹤先生!”平野藤四郎跑了过来,抓住我刚被烛台切光忠放开的手,“你回来啦?我们正准备去找你呢。”
“抱歉。”我挠了挠脸,“稍微出去透了一下气……”
说要来看演练对战的是我,中途跑掉的还是我,结果连他们最后怎么赢的都没看见。
“嗯,这里是有些闷。”一期一振对着开放式的场地睁眼说瞎话,“已经是中午了呢,要不要在外面吃过饭再回去?”
队伍里意见不一,乱藤四郎跑过来蹭了蹭我的脸,又不着痕迹地贴上我的额头,确认了什么之后挽住我的手,和我一起看着这次的队长山姥切国广对烛台切光忠道谢。
嗯,我也得跟他道谢才行……如果在外面吃饭的话,要不要叫上他一起?
这样说了之后,得到了烛台切光忠的拒绝,他说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他的本丸了。
是吗,要道别了……我拿着今剑给我塞的糖球,试图打开袋子分给他几颗。
“太好了。”
我动作顿了顿,抬起头去:“嗯?”
“太好了。”烛台切光忠说,“小鹤先生已经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我把糖放进他手心,听见他毫无顾虑地笑起来。
……所以你果然还是没完全相信我啊。
感到无奈的同时,温暖的感情充斥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