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谢谢。”我有点不好意思,“让你们费心了。”
“嘛嘛,你没事就好。”烛台切光忠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我还想着等会儿去看你呢。”
他说听说我醒了之后,本来是想和太鼓钟贞宗一起来的,但大俱利伽罗情绪似乎不太好,所以就让太鼓钟贞宗先来了。
“伽罗?”我愣了愣,“他怎么了吗?”
“大概是觉得这次没能帮上忙吧。”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他今天是负责陪你的,结果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等你回来就是那副样子……”
明明是负责陪我的,却没有发现我出阵准备时的小动作——可这完全不是他的错啊。
得跟他道歉才行。
没想到会影响到他,我有点心焦:“他现在在哪?”
“应该在手合场附近。”烛台切光忠道,“他总是这样,一旦感觉到无力就会跑去锻炼。”
“也别太担心。”歌仙兼定接话道,“那家伙没有那么脆弱……而且小夜也跟过去了。”
就算这样说,我也没办法不担心。
太鼓钟贞宗和我一起跑了过去,却没有在手合场看见人,他给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说去周围找找,让我在原地等。
他行动太快,我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抓不到他的衣角了——没了白色的外套,他的身影在夜晚也变得难以分辨。
他不会丢下我太久,也不可能走得太远,让我等在这里大概也是因为担心我刚恢复,不好剧烈活动……但我还是有点静不下来。
我要不要也去找一下呢?虽然答应了太鼓钟贞宗在这里等,可一旦不活动只是站着的话,身体止不住发寒的心悸感就会变得明晰。
我要不还是跟上他吧?或者往反方向走,这样找起人来更有效率。
手合场来的多了,附近的布置我也记了个七七八八,今天时间太晚,总坐在旁边部屋门口喝茶的刃都不在,我也没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月光不是很亮,我的视野也变得更差,好在不是全黑,再差也比不上荒郊野外的树林。
说起来,去往的战场就是夜晚,现在从天守阁出来又是夜晚,虽然知道这是时差作祟,但总让我觉得这个夜晚格外漫长。
……我的夜晚好像总是格外漫长。
以前一个人从外面走回房子的时候,总觉得那些路长得可怕,就算不停迈步不断前进,也像是永远走不完。
——可是回去太晚的话,门就会锁上。
锁上的话,就只能在门外过夜了,那个地方一旦太阳下了山气温就会猛降下去,虽然不至于把我冻死,可会冷得睡不着。
想要睡觉,却没办法睡过去,想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大门打开,黑夜却迟迟不结束。
就这样盯着没有光亮的世界,像要被静谧的夜晚吞没。
“……”想太多了,总之先从手合场内出去吧,我记得门好像是在……
脚步声。
很轻,是太鼓钟贞宗回来了吗?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然而兴许是内番的鞋子不太合脚,我不小心跘了一下,就这样往前扑去。
……看来鹤丸国永的担心总是有道理的,我为什么总能平地摔跤?
身体有点僵,没法灵活应对,我认命地闭了眼准备尽量护住脸——没用上,有人及时扶住了我。
这个身形不像是短刀的,我闷闷地道了歉,小心地站直了身,抬头去看来人。
……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我终于彻底瞎了?
我稍微皱了皱眉,总不可能救我的是个幽灵——对方的手还扶着我的肩呢。
“……”对方终于开口,“没事吗。”
啊,这个声音……
是大俱利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