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荷握着小费的手心微微发烫,好像还带着那人的体温,原来他叫裴令,居然连名字都那么好听。
等吴荷双脚迈出庆双椿大门,袁攸他们几个就围着裴令刺探内情,“你说你要想对小乔妹妹示好,直接给她安排个VIP房就好了,只给人家送一道菜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出国这些年,怎么偏就和她生分了,高中那会儿,你俩感情不是挺好的,还天天早上接晚上送的。”
何长秋可还记得那时候正是高三关键时候,虽然以裴令的成绩考哪个学校那都是妥妥的,但为了接送乔朝还有帮她补习功课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本以为他俩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没承想裴令大二时候直接去了国外,再之后他们就没从裴令嘴里听过乔朝这两个字了。
虽然裴令没和他们具体谈论国外的生活,但何长秋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他这些年肯定一点不轻松。
就开金卮斋的这两千万,也不是谁在国外忙个几年就能拿得出来的,虽然何长秋明面上是金卮斋的老板,实际他就是个掌柜的,自己投的那点钱和裴令的根本没法比。
这钱,裴令也没问他爸要一分,赤手空拳在华尔街那种个个人精的地方,没点真材实料根本没人看得上你,这中间付出了多少辛劳只有裴令自己知道了。
“你也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
裴令心不在焉听着何长秋、季然他们说话,思绪却早已经飘到在廊下偶遇的那抹明亮的鹅黄。
乔朝从小不太爱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即便是裙子也以白色或者浅蓝色居多,像今天这样的一身亮眼的黄他从没见过。
那个和她一起吃饭的男人他只看到个背影,但也能看出来不俗,难道她这次回来替自己接风是其次,其实是为了今天的相亲?
裴令的太阳穴像擂鼓般突突跳动,握着杯子的手指也开始颤抖。
“我本来以为你俩铁定能......”袁攸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然从桌子底下踩了一脚,他疼得龇牙咧嘴,“你踩我干吗?”
袁攸性格一向直爽,根本没理解季然踩自己这一脚的意思。
“不小心的。”季然的丹凤眼斜斜地在他脸上扫了一遍,“就是觉得吃饭都堵不上你这张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当初他们几个是怎么看上了袁攸凑成一堆的,裴令情绪都这么差了他竟然看不出来。
裴令依旧面无表情,他努力克制着颤抖的手把茶杯送到嘴边,甘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那如上万只蚂蚁般啃食的头痛稍稍消散。
“你什么时候去申市?”季然见裴令茶杯空了,又给他倒了一杯。
季然和裴令上的是同一所大学,读的都是金融类专业,他脑子转的快,上大学那会儿就和裴令搭伙买股票,应该说他们俩的第一桶金,就是那时候在股市里淘的。
裴令读到大二就去了国外,他们几人这几年一直有联系,裴令还会经常跟他们分析国外形势以及如何投资,就这样他们的资金盘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前几年裴令委托季然在申市开了家投资公司,季然任总经理,发展到现在在申市也立住了脚跟,规模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袁攸则没他们那些大志向,奉行躺平原则,在申市外企谋了份普通工作,这样一来就只有何长秋在登城了。
“再过两天,手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裴令这次是在他爸一再的要求下才回国的,裴靖洵自己在当地经营着一家大型医药公司,是登城的龙头企业。可这几年自觉身体有些吃不消,就想让裴令回来接管,所以裴令这两天需要把公司的一些相关事情处理完才能去申市。
“那明天一早我就先回申市,下午还要飞广州见客户。”季然最近忙的团团转,就今天回登城的时间也是硬挤出来的。
“好。”裴令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今天就到这儿,咱们回头再联系。”
袁攸正想说时间还早呢再待一会儿,就被季然一把按住,“行,你要有事儿就先走。”
裴令跟他们打完招呼就出了庆双椿,何长秋此时已经有些醉意,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裴令已经走了,还在嚷着要继续干杯。
“你怎么又不让我说话?”袁攸一头雾水,瞪大眼睛看着季然又补了一句,“刚刚也是!”
季然被这家伙气得脑袋发胀,“你们公司怎么会招了你这么朵奇葩,你难道没看出来裴令一听乔朝的事儿情绪就明显变了吗?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在乎她好不好?”
季然喝了口水润了嗓子继续说:“之前裴令进门后可一直在看手表,你说他为什么要看时间,还不是因为外面坐着的那个人。”
前半段还能理解,袁攸此时又迷糊了,“可他看时间跟乔朝在外面吃饭有什么关系?”
季然也曾自认为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人,但面对袁攸,都快被他的蠢萌给气乐了,“没什么,吃你的饭吧。”
直到饭局结束,袁攸才有些恍然大悟,季然又赏了他好一顿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