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魔人竟然与母亲有过交流,但他的容貌却,不,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的时间停止了下来停留在那一刻吗?这算是永生吗?好乱,谜团越来越大了。这算什么,前面的疑惑还没解开又来新的,一个两个的都是谜语人是吧。”我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傻孩子,你这丫头一人再自言自语什么呢?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劲?是谁欺负你了!”她冲到我的面前,将我搂在怀里,像护崽的母狮一样紧张的凝望着周围。
“青筠姨母,我没事。只不过有点累了而已。”
“你叫我什么!”
“青筠姨母啊,我没记错啊。”
她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陷入了回忆中去,如此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是啊,这才是自己本来的名字。塞尔维亚一直仅仅只是个代号罢了,多少年了,冠上这个名号自己不再是自己,声音明明没有那般响亮却宛如春雷敲开了沉闷的土地。之前出于愧疚,她不敢长时间看这个孩子的脸,如今她第一次好好看着,不再逃避的看着她,仔细的端望着,像,可真是像啊。不单单是面容,就连那神态也特别像,与其说是故人之姿不如说故人之子。
她声音有些沙哑,说:“多少年了,我本以为直至死亡我才会想起我的本名,没想到啊,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再度想起来。是啊,这么多年,因为那一时的执念与赌气,我做错了那么多事,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与我相依为命的家人。忘记了做自我的本身,甘愿被困在自己所设的牢笼里,不愿意向前一步,只能浑浑噩噩的活着,如今要一个小辈来提醒我,可真是讽刺至极啊。”
“姨母,你没事吧?”
“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只不过醒悟了而已。你像她可却终究却不是她,不过这一模一样的倔脾气却是如出一辙,永远是那么的不听劝啊。你这小心思真当姨母不知道,还是太嫩喽,给你安排好的路你偏不走,联合恩底弥翁和那另一丫头,你们的盘算真当我不知道,哼,小看我呢,这么多年我掌管爱因兹贝伦家真当我是吃素的。既然这是你自己的打算和考虑,我就不掺和进去了,不过先说好,要想让他们俩那么快掌权是不可能的,还要好好锻炼他们。这次我出来,留了个副手,看看这俩愣头青能做出什么事来。”
“姨母,嘿嘿,你都看出来啦。”
“那么多年我掌权是白掌的,他们俩对付长老团还行还算看的过去,对付我,呵,你个傻丫头,偏偏认准那个戴黑帽子的,虽说看上去待你很好,可是谁能保证这种好能持续一辈子。你呀可真是白费我一片苦心和努力了,路都给你铺好,嫁到爱因兹贝伦家,不说是一人之下也能是万人之上,若是让你不开心难过,那么恩底弥翁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你可真的是。罢了,不说了,不过只要你感到开心和幸福,姨母就心安了。我没有孩子,你是我妹妹的延续,也是我的延续,在得知一切真相后我非常后悔,非常痛恨我自己,所以想要尽可能补偿你,可一切都晚了,我的补救终究还是赶不及时间上的变化,况且你也不愿意接受,我不能勉强且无视你真正的意愿。当年的错误我已经犯了一次,这次不能再错了。”
“姨母,我知道你怨恨同时也在迁怒,可是恩米他终究是无辜的,您能否高抬贵手放过他啊?”
“在知道你不会再更改决定后,我就放弃原有的想法了,现在我逐步放权且观望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与策略,待时机彻底成熟后,我也要离开那了。这次我出来是享受这稀少的假期,就不烦这些劳心劳力的事了。”
“那么就让我带姨母带路吧,这万世极乐教的的风景。”
步入廊间,不远处有一座亭子,空中下起了濛濛细雨,一同过去坐在石凳上,我们都没带伞就干脆在亭子中等雨停后再继续观赏。
“这些花朵,玫瑰,百合,还有这紫藤。楹,你帮我看看假山旁边大水池里种的是不是莲花。”
我跑过去探出头看了看还真是莲花,告诉她后,她沉默了半响,说:“原来她一直都记得,走不出过去的人何止我一人,过去的回忆无论是欣喜还是悲伤都未曾放下,仔细看来连房间内部的格局周围其他一些风景都是如此熟悉带着几分过去的影子。那么这万世极乐教是不是也是曾经作为聚集地而特意搭建的,到头来最后只留下我一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人世间,而原先的五个人仅留我这其一。老了,我终究是老了,也是时候放手了。”
“青筠姨母,您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触景生情而已,我的妹妹白珩最后留下那么一番话我始终不理解,事隔那么多年,我还是没有答案。生命究竟因何而沉睡?”
“因为我们终究会从梦中醒来。”
在那一瞬间,她觉得两个人的影子重叠了起来,可是她们却又是不一样的。
“楹,你应该有读取记忆的冥想盆吧。”
“有的,姨母。”
“走吧,有些记忆我想现如今应该可以告诉你了,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想必现在你也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包括所有魔术师都是降临者这一事实,他们为了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花费了很多的功夫。我的恩师,你的母亲,还有许许多多知道这真相和那些想要推翻做出改变的人都在这其中失去了生命。这里面有你所想要知道的来龙去脉,也能知道那个男人当时真实的想法。”
她用魔力凝结成一个晶体,再将记忆投放进去,随后扔进盆里。
“你去看吧,我在门外等候你。”她这样说着,神色也开始有些迷离。
“秋人少爷,恐怕我这次没有那么幸运逃脱不了追杀啦,这个毒真的,咳咳,就连呼吸都开始慢慢费力起来啦,很抱歉,我不能继续陪您走下去要让您一人孤军奋斗了。如果您实在撑不住,还有白珩和青筠,她们心善肯定愿意帮忙的。”
“不要说了,省点力气,我去找人帮忙。”
“没用的少爷,不会有人帮忙的,这毒我们解不了,即使有人能力也不会去救,他们都不想摊上事都想着明哲保身。咳咳,少爷,你拿我的尸首去邀功吧,远坂家也能暂且得到喘息的机会,老爷的死亡我们都清楚是他们动的手,可即便知道真相我们也只能去忍耐,等待自身强大再去复仇的那天。可现在我们势力单薄无法反抗,现如今我和露西都知道不该知晓的东西。她知道的不多或许还能存活下来,可是我不行,我没有后路,并且我不能让您让远坂家再置于危险中去。东西您现在不能打开,现在的它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样,它被我放在我们小时候的秘密基地里了。”
远坂秋人悲伤的看着自己的伴读,同时他也是自己所认可的兄弟与同伴,即便知道这既定的事实他还是想要试图改变。
“喂,远坂,那些人的爪牙快循着味道过来了,我还能再帮忙掩护一会,不过坚持不了太久时间。怎样,他有的救吗?蛊毒我试过,只能压制一会,这毒我也解不了,即使白珩也出现在这里与我合作,或许还有一丝机会,这毒发作太快,随着血液流动很快遍布全身。”
“咳咳,别白费力气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坚持不了太久了,咳咳。少爷,动手吧,为了远坂家,你必须动这个手,很抱歉,我食言了,我无法再陪同您一起走下去了。能成为您的左膀右臂为您而战,我很满足了,只不过还是有些怀念,怀念我们五人同行那段时光啊。鲜衣怒马少年郎,彼时畅想着未来,可现实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啊。我好累,就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远坂秋人低声答复道:“你可以休息了,晚安好梦,我的兄弟。”说完,他闭上眼抽出自己的匕首,干脆利落不带犹豫的一声响彻底断绝了那本就微弱的气息。
“卑劣的戏码,无论是我是露西还是你都逃不过,那么远坂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白珩她还好吗?”
“她很好,现在你也能理解为何毕业后我们会大费周章送白珩离开这里的原因了吧。深水过于的浑浊,你和我都已经深陷其中,至少她有机会能离开。事情发展的这个阶段,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不久后你就会大婚了,新娘是她对吗?为什么要主动接受这个刺杀追捕任务,如果她们知道是你动的手,会怨恨你的,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青筠强压着悲伤,表示很不理解他的行为。
“白珩她很重视你,如果终究要有人来背负这仇恨,那么这个人只能是我,或者是其他人,而唯独你不可以。”说完后他尽可能保持优雅,走出了树林,仰着头不让眼泪掉落下来,此时天上下起了磅礴大雨,他的泪水就这样消失在大雨里。
这个回忆结束后没多久,又进入到下一个记忆泡中去。
“你还敢过来你可真有胆量。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妹妹会死去,在你们步入婚姻之前我劝过闹过,可你还是娶了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功夫了,白珩她终究,我们五个人都陷入泥潭,谁都逃离不了。你和我做过约定且立下了誓言,会保护她守护她一辈子,不会让危险靠近她,现在算什么?还有远坂楹是怎么回事,那是你的女儿,为何要托付我来照顾,为何当年特意将她送到爱因兹贝伦,的确那是用仿生人技术创造出来的,但白珩认可了她,那她就是白珩的女儿。”
“抱歉,我终究是高估我自己的能力,我食言了,他们注意到了楹的资质,让我做出选择,是选择妻子还是孩子。之前那个夭折的孩子是我动的手,她知道了,这笔账她一直记得不能释怀。现在除了楹,檩的安危我不可能不管不顾,他同样是我的后代同时也是我的继承人;青筠你有能力和机会可以下手脚来扭转这局面,而我没有勇气也没有办法得到这个机会。我被暗算了,是白珩动的手,她被人蛊惑迷了心智,又或者她的的确确是恨我的缘故。虽然摄入量少,不足以立刻致命,但伤害还是造成了。我的魔力在40岁之后开始逐渐倒退,最近这段时期倒退的愈加明显了,用来压制毒素爆发的能力也力不从心。或许这就是魔术师们的自身罪孽吧,妄图沾染不属于自己的能力,所受到的惩罚。”
“那为什么我和卡莲却没有,等等,你肯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白珩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会遭人暗算。”
“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复,有时候我也看不懂白珩,但兰因絮果,现业维深,我和她的婚姻除了爱情,还有利益和各自的立场,她有她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可现实却是她不识我,我不识她,或许当年我们就错了。我大限将至,接下来就只能拜托你和她了。”
我从记忆中脱离出来,心里却不自觉在想那个男人最后说的那番话,大有感触,这时候我不由得想起那时的危机时刻;如果当初我真的对森首领动手,那么此刻的我和中也就和他们一样了吧。
“如果当初你做了那样的选择,那么你会后悔吗?”我想我不会后悔,但我仍然会感到遗憾,遗憾之后我会继续朝着自己所设想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姨母,能和你聊聊当初那如同潘多拉魔盒的秘密了吗?”
“我想你这丫头应该也有所察觉这个世界的不对劲了吧,没错所有魔术师们都是降临者,不,准确的来说是突破世界壁垒的外来者,而第一批外来者恰恰就是我和你母亲的养母和她的同伴们,在这之后世界的壁垒随着能量的溢出不断扩大,时间流速也开始出现了参差。魔术师与异能者从一开始的相安无事到后来矛盾也愈发的变大,对此时不时就会爆发冲突,一开始双方还很克制,但到后期虽说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也,直至后来都觉得闹得这般模样实在是不值当,就开始相互合作相互提防。而这时候魔术师发现了一件事,一件对于他们来说算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大事,魔力不知从何时起逐渐的减弱,后代子嗣的魔术回路也愈发得变少,从地脉汲取魔力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所以他们开始动脑筋想要办法阻止这糟糕的动向。”
“因为外来者太多,世界造成了排斥,所以才会出现状况。而异能者不是外来者,难道说他们把歪脑筋动在异能者身上了?不,或许是狼狈为奸,铲除异己同时相互利用。”
“没错,那段时期非常的疯狂与黑暗,人性的恶在生存和利益面前体现的淋漓尽致,就像披着人皮的野兽一般罢了。无论是男女,什么身份什么年龄,被利用到最后尸骨无存,在他们眼中失去的性命所留下来的仅仅是一组组数据而已。素材不够去寻找,找不到就去创造新的素材,要是进度实在跟不上,就先排除异己或者将家族内部的私生子填进去。”
我听到这里想到小时候所见到的那些孩子们,恐怕除了姨母所说的那些,还有就是被家族默认放弃的子嗣们也算在里面了吧。
“关键最为麻烦的是那边也出手了,他们不甘心那场战争的失败,于是其中的高层提出了和魔术师们相互协作的概念,其中一部分资源由战争所带来的。战争的出现就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器,十室九空,所存活遗留下来孤儿,没有背景没有力量的孩童,什么结局你也猜到了不是吗?因为失败,所以不甘心,因此想要开发出人形兵器。楹,我到现在仍然想要反对的原因除了想更好的照顾你,还有一个就是你的那位丈夫他的真实身份,你知道的不是吗?真是讽刺至极却又是那般的巧合,你与他皆为容器,因人的私念而降临于世。”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甚至刮起了大风,我的心情也愈发的低沉,最坏的结果还是被我料到了,我之前大致所推断的结果还真是八九不离十。
“那么姨母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是我们这些魔术师们都会消亡吗?还是说魔术回路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减少到最后变成一个普通人?还是说经过这么些年的实验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法,造神计划也是基于此而为之诞生的是吗?”
她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通过沉默来回应我的疑惑。
“所以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即便创造出了我,结局仍然不会有所改变,不,或许有另一条路,将异能者与魔术师的结合是最终的出路,这是你们所得出的结论,或许早在我之前就已经有先例,是她对吗。那个夭折掉的孩子。”
“不,应该说最初的实验体是我,你母亲以及其他姑娘们,但那时候处于初级阶段对我们的改造很浅,到了后期因为有了合作,手上有了更多的资源,行事就越发的嚣张以至于后来视人命为草芥。这件事所有魔术世家都逃脱不了关系,所有人都是共犯,都是罪人。就连受害者的我们也成为了帮凶成为加害者,你母亲自从知晓这一真相后,她想要赎罪,这是和你父亲决裂的主要原因之一。她的行为和思想引起某些人的忌惮与恐慌,在后期她嫁入远坂家后所展现的不可控的势力更让他们恨的咬牙切齿。这也是为什么你会被如此针对的同时被你父亲送到我这里的缘故,既然无法避免被送去改造倒不如被送往可控风险度最高的地方,至少这样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您是在为他辩护吗?”
“不,那个男人他不能算是合格的丈夫,也并不是合格的父亲,但无法否认,正是因为他这样所采取的行动,在那般危机的情况下,你和远坂檩都能存活下来。我也恨他,怨恨他的食言,怨恨那个无情的男人永远那般自作主张,可是被唯独留下来的我连怨恨的对象也没有了。孩子,你的人生才刚开始,现在的你有了同伴,有了爱人,也有想守护的东西,尝试着去爱他们吧,不要被过去的阴霾蒙蔽了双眼看不清方向,大步的向前看去触碰你所想要的世界,向着前人的路而走向不同的未来,这是我们作为长辈所共同的愿望。你不是我们,你就是你自己,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远坂楹。”
“姨母,我。我知道您的用意,可是这个世界空间已经变得极其脆弱了,稍有强大外力的破坏就能形成特异点,甚至引发空间重叠和扭曲的可行性。我必须解决这一问题,我知道这是魔术师所背负的原罪以及要付出的代价。”
“天塌下来有我们这帮老家伙来顶着,哪还需要你们,况且你们这帮小年轻沾染个锤子,要处理也轮不到你们。说起来因为它我们当年的五人组才面临现在这个局面,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诞生不同的理想而为之去奋斗;可这路上的挫折与磨难里面还夹杂着对人性的考验,现如今你和你那志同道合的伙伴们走上了的道路。人类就像外面庭院这眼前的巨树般彼此紧密相连不断滋长,人类塑造历史,历史造就信念,信念鼓舞未来,未来又诞生出新的人类。直至现在我才理解白珩她想要真正告诉且托付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你的后顾之忧我来解决,这万世极乐教我来坐镇,你就安心的回到那里去吧,那边需要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