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对于这样的疑问也十分的困惑,在远坂楹的日记本中记载里看到过这些片段,他也十分的不解为何远坂楹从未付诸行动过。
“因为他值得,他值得我对他好,他值得我的死心塌地,值得被我爱被我呵护被我捧在手心里;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值得一切的偏爱。所以我放弃了,我希望我所爱的人能够平安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身处地狱的人只要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可是前辈啊,人内心的恶意只要一旦产生就未曾会有停下来的那一天,即使努力去压制,去遗忘,它都会附骨入髓的像藤蔓般牢牢的缠固在我的心里,就连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这或许就是我异能力的副作用了吧,可是我不后悔,只要能够帮到你,这些我都可以继续忍受下去。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像前辈这样对待我,纵使是飞蛾扑火,我也不后悔,可是我太傲慢高估了自己,所以现在才付出代价,并且再也无法遏制那孩子在我体内诞生并一天天发展壮大,到了连我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喘气愈发的困难,视野也渐渐的愈加模糊,也是,普通人心脏受到伤害必死无疑,魔术师同样也是如此;只不过庞大的魔力来支撑身体的活性,能苟活到救援的那一刻。可刺伤我的不是普通的刀具,伤口无法复原,即使超再生也不可能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心脏的跳动开始渐渐慢了下来,身上也泛起了凉意。
“太宰先生说的没有错,我还是那个胆小鬼,连静静地消失踪迹都没有办法独自做到,这样软弱自私的我背负着难以偿还的罪孽。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前辈,明明我还有那样多的话还想要和你说,就连定下看樱花的约定也破灭了,无法继续留在你的身边真的很抱歉。”
发出的呢喃声不靠近在耳边根本无法听清楚,将其牢牢抱住也抵挡不了怀中之人生命的流失;漆黑的天空处,理应不存在的迹象却在此时出现,大量漂浮着的樱花花瓣洒落在中原中也和远坂楹的身上,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小心翼翼接住这微小的花瓣,说:“太好了前辈,没想到在我死前,能与你一起赏樱;我也能睡个好觉了呢。”
中原中也一开始没说话,停顿了一下说:“是啊,你再也不会受到噩梦的干扰,晚安,做个好梦啊,楹。”
话语落下的瞬间,怀中人的呼吸停止了,就像睡着了般那样平和安详,流露出来的幸福微笑是多么令人讽刺。在另一边Caster与Rider两名从者动用宝具勉强牵制住黑Sabe的那一瞬间,苍崎秋叶将早已准备多时的宝具插入黑Saber的胸口;这一战打的实在太难,毕竟算是最强的从者之一,如果不是耍点小聪明根本无法近她身。这场配合战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相当于背水一战,所幸结果是好的。
“楹。”
原本冷静的Rider感受到了什么,自己和远坂楹的魔力链接就在刚刚消失了,随后快速赶了过去,所见之场景是自己的御主亡故在所爱的人的怀中。在一旁偷偷摸摸抹眼泪的远坂檩好像感受到了什么,警惕的看向西北角,神色凝重,这时候的他才回想起自己接下来会面对的敌人已经赶了过来。事情不出他的所料,时钟塔那里派来的增援终究赶了过来,即使远坂楹之前消灭了不速之客,可信号弹终究发射了出去。
新来的魔术师们等级与先前的相比差距较大,魔爪伸向远坂楹的遗体带回时钟塔进行研究,对于他们来说是绝好的研究材料,至于碍事的异能者杀死就好了。一时间五颜六色的光芒形成一个巨大的编织网闪烁在中原中也周边将他围住,中原中也用重力压制想要反击也晚了,不远处的远坂檩神色紧张,想要快点赶过来救下这位异能者。
‘我救不了楹,但是那个孩子所爱的人不能让其死去,她的珍宝在我的地界里不能受到任何伤害。愧疚也好,赎罪也罢,中原中也在此必须完好无损的活下去,因为这是楹唯一的遗愿。’
而这时本应断绝气息不会再有生命迹象的远坂楹睁开双眼,站直了身体有意识般吸收着这些魔力再将其反弹,距离较近些的直接被碾压成块状,有些则被扭曲成绳人。中原中也却丝毫未受到任何影响,仿佛有个隐形的壳牢牢的笼罩着他,他呼喊着远坂楹的名字未曾得到任何的反应,并被赶过来的太宰治一行人拉扯住,只能看着远坂楹大杀四方的行为。
“太宰你这家伙为什么要拦我?”
“你过去会有生命危险的,还是留在原地比较好,小矮子你到现在还要欺骗你自己吗?现在站立于你面前的真的是远坂楹,还是所谓恶附着于现世的对象。没错,远坂楹现在是没有伤害到你,但你能保证这样的理性能一直存在吗?崩坏的状况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出现,不能再继续停留在这里了,看看你的周围吧,中也。”
地面上无数的裂痕与凹陷,散落的肢体与血染红的大地,就连中原中也体内的荒霸吐也给他做出了离开这里反应。黑泥逐渐从远坂楹的嘴里吐了出来,魔术师们只是嫌恶心的看了一眼,撇过头去继续攻击,漫出来的速度渐渐的加快,不到一会远坂楹站立的土地上全是这些,并不断向她的周围延伸着。物怪在此中诞生,体型与先前相比更加的巨大化,如高山般,就连承受的攻击与超再生也有了质的飞跃。
颜色诡异的蝴蝶不知何时出现,扇动着翅膀来到魔术师的周围,他们没有将其放在心上,直接用手挥舞将其赶走。突然间有几个人大喊道不好,这玩意会吸血,头好昏。下一刻被叮咬的人神情癫狂,边大笑边自刎,出现这一串事情后原本百来人的队伍人数骤减一半。
远坂檩没有上前,他对这些人没有任何好感,对于他们的死亡喜闻乐见,因他们的消失在时钟塔所能获得到的权利将更近一步;况且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害死自己的双亲,怎么可能会对其施以援手呢,出于风度的他不落井下石已经蛮好了。况且他也有意而为之,这是一个局,从远坂秋人手里接手到的一个局,或许远坂楹不需要死,但为了实现利益的最大化,她的亡故是局里最大的一环。
可即使这样劝慰自己远坂楹的死无法避免,心里还是不好受,唯一的血亲在自己的算计下命丧黄泉更是突显了自己的无能;可是局已布下无法再回头,时间也无法倒流,所以要忍住悲伤负重前行,即使被他人误解与咒骂也要担负下去,在成为家主那一刻就理应当有所的觉悟。
“对不起,楹,我放弃救赎你的机会,我不希望你能原谅我,也并不指望你喜欢那个男孩子谅解我,可我还是想要对你说声抱歉,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必须这样做。”
在远坂檩喃喃自语的那一刻,魔术师们开始了自己的反击,或许感受到了痛楚,被依附人身的恶哀嚎着,行动也比之前慌乱不少,杂乱无章毫无目的性;魔术师们注视到这一现象信心大增,力度更加大了些。在这其中的几名魔术师用手上的宝具将远坂檩困住,他们生怕远坂檩出来碍事夺取他们手上应有的成果,脸上的贪婪之意这时候也不再隐藏;对于远坂檩原有的畏惧到无视短短一瞬间的转变,只要能抢夺到圣杯即使是碎片,魔力也能有质的提升,到那时候所谓的魔术世家早就名存实亡了。
远坂檩看到他们的举动早有设想过,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样大块的蛋糕那也要看看是否能吞的下,会不会被撑死也是未知数,缓缓而来的恩底米翁来到远坂檩的旁边注视着那一行人的丑态。
“真是亘古不变的丑陋啊,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血色圣杯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有人去追求,像蛊一样紧紧聚集厮杀,即使被先人封印也无从于事。”
恩底米翁看向漠然不语的远坂檩不由得感到几分好笑,讥讽道:“怎么不愿开口?没想到你竟真的放弃姐姐的生命来维护自己的声誉,既然这样为何不早她视为道具,还偷偷的给予那微不足道的关心,来维持人世间那转瞬即逝的羁绊。真是虚伪啊,远坂檩。”
咬牙忍住,脸上神态无丝毫改变,还是那副冷静优雅坦然面对所发生的一切的神情;谨记远坂家的家训维持着风度,组织下语言后才开始发言。
“比我预想的来的晚呢,爱因兹贝伦。难道路上有什么把你绊住了?”
“哼,你倒很敏锐啊。路上碰到斯派特了,他还没有死,像蠕虫般扭动前行,一路上吞食着那些残体,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让他彻底回到死亡的怀抱中去,也算给他一个交代了。”恩底米翁的语气很平淡,但事实上情况却不是这样,斯派特看到自己后没多久就突然间化为灰烬。
“嗬,嗬,嗬。”
断断续续的出气声,不想死的执念所维持不成人形的模样,一步步的向前爬去。为何到了这种地步还要继续下去,明明早已满盘皆输没有翻盘的机会,可为何还是不愿放弃呢,放弃看到圣杯再现的那一幕的发生呢?
“啊,圣,圣杯。”
距离如此的遥远,吸收着残渣所留下来的魔力仅仅只能维持短暂的生机,却无法停留太久,如此的渺小可怜却又令人厌恶。
“到这种程度还是不愿放弃吗?”
恩底米翁一路上看着爬行的躯体困惑不解,实在忍不住发出了声响,斯派特听见声音抬头看去只见恩底米翁站立在不远处。
“啊,原来,原来是这样啊。我所想,所渴望的只是想与你再次相见一面。”
手指试图触碰身着天之杯礼服的人,洁白色的亮光仿佛又将时间拉回到当年最后的诀别,看着对方的自我献祭神圣而又庄严,令人无法越矩,除了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再无其他感受,想要诉说自己的内心也彻底成了执念。想要再次与她相见,多年前为尽的话语没有向她表述,在这一切的前提下都只有等到大圣杯降临才能做到,想要永久活下去这件事则是成为了前提条件;即使被人唾弃,被人利用当做棋子行走于人世间也在所不惜。可随着岁月的流逝,原本的意愿流失而不自知,初心不负这句话也成了笑话;如蛆虫般隐藏在地底下苟活着,直至今日才回想起那最初的意愿。
“你是来接我的吗?莉莉,我还能再次成为你的伙伴,你的挚友吗?对不起,我忘记我们最初的理想后反而还助纣为虐,成为自己最为厌恶的那种人。让你的同类们饱受磨难与痛苦,没法从这悲伤的轮回中摆脱出来,像我这种人理应去地狱赎罪。”
斯派特,不,想起自己真实姓名的田中雅也,在虚幻的光芒中抱着莉嘉.斯威夫特.冯.爱因兹贝伦号啕大哭了起来,难以抑制的悲伤在此时有了宣泄。
“没事的,没事的,我不怪你,雅也。那时的献祭你无法阻止,别怕,这一次我会彻底陪着你,天堂也好地狱也罢,我们不会再度分离了。”光芒将二人笼罩,喜悦冲淡了悲伤,多年来的执念终究在此时消散,化为灰烬消散于空气当中。
“檩,看来这回你要输给我爱因兹贝伦了,等她回来要好好照顾她喔,不要将她再度抛弃了,毕竟你们之间还存在着血缘的纽带。所以无论距离有多么遥远,都还是会有机会结缘,迎来再度重逢的那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