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半天吧,但不管再怎么坚持,姐姐的生命也会所剩无几了,理智也好情感也好,通通消失殆尽就好像从未存在过。只要与它构成联系,就没人能救得了她,也没有人能够得救。”
“我想问一下它是什么?”
“那是现代所有魔术世家想隐藏的丑闻,或者说以往历史的重演吧,人类又再次创造了此世之恶。”恩底米翁淡淡的说道。
“什,什么。那种东西竟然,我以为只是传闻,没想到。”
远坂檩的反应超乎寻常,整个人脸色苍白,太宰治与中原中也完全摸不清头脑,苍崎秋叶也对自己好友的神情倍感疑惑。气氛凝滞了下去,谁都没有说话,远坂檩尽力保持自己优雅的神态但格外的勉强,手上握着的权杖牢牢的握紧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感。
他向在场的两个异能者说道:“事到如今继续隐藏下去也没有用了,你们也无法再从这个漩涡里逃离出来,我来解释一下吧;你们都知道圣杯被称为万能许愿机这件事,但它的原理估计无从知晓。”
“召唤圣杯除了需要七个作为御主的魔术师和七个作为战斗代言人的英灵,还需要个不可或缺的物品,那就是——小圣杯。战败的Servant会被小圣杯吸收,小圣杯吸收得越多,大圣杯显形的速度就会越快。因为从者的灵魂都来自英灵座,当他们战亡魂魄就会自动穿过“孔”回到位于世界外侧的英灵座。”
“而小圣杯的用处就是将这些战败的从者暂时禁锢在体内,等时机来临后一次性释放,稳定住这个通往世界外侧的通道,以达成魔术师们到达世界外侧(根源)的愿望。所以说什么“万能的许愿机”不过是诱导御主命令Servant战斗的诱饵,这个真相被追求根源的御三家联手隐瞒了下来。”
“可惜冬木市的圣杯被污染后,打开连接世界外侧的“孔”简直是灾难性行为,因为打通了从外部流进圣杯的不再是近乎无限的魔力,而是寄宿在圣杯里面的Avenger牵引而来的此世之恶!关于此世之恶简单来理解的话就是世界所有生物汇聚而成的恶念、恶意,拥有极强的破坏力,如果不加以制止,恐怕会死伤无数,最为明显的例子就是第四次圣杯战争冬木市的大火使整个城镇毁于一旦。”
“喔呀,檩桑今天的话可真多,解释的可真详细呢,可关键点却没有和他们说呢,这些过往史说了也没有用不是吗?说到底身为远坂家主的你还是不相信眼前这群异能者,也是呢,守旧派的你立场可相当坚定,像老古董一般的存在啊。但是你不要忘了姐姐她同时拥有异能与魔术,当她使用异能力时,身为魔术师的我们要怎样应对,这个问题你有想过吗?恐怕没有吧。既然你开不了口就由我来说吧。”恩底米翁淡淡的说道。
远坂檩听到这里面不改色,说“那你呢,据我所知爱因兹贝伦的小圣杯一直为女性,为何这次派出来的是身为男性的你呢?”
“核心技术不在乎男女,只不过之前以往的模子参考的都是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而已。四战后卫宫切嗣带来的影响导致爱因兹贝伦极度的排外,五战时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几乎耗尽那时爱因兹贝伦那时所有的心血,她也是最佳的作品。檩,你应当早就清楚现在的远坂楹是半人造人,也是半个小圣杯,她不再属于远坂家,而是属于爱因兹贝伦,现在的她相当于那时的伊莉雅斯菲尔。”
“即使你不希望她卷入进来也没有用处,她的生死你无法掌握;还有我想告诉你,让远坂楹继承爱因兹贝伦魔术刻印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实现,远坂秋人这个想法实在太天真了,他将姐姐往火坑里推。”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父亲他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只是因为他觉得不能浪费楹她所拥有的魔术资质仅仅作为联姻对象而存在,才故意让你们爱因兹贝伦家族拐走的。不然的话,不然楹会被魔术协会盯上并且封印指定或者面临更加糟糕的处境啊。”
远坂檩声音不自觉放大,他想要矢口否认自己父亲做错了事导致如今这个局面,可再怎么辩驳也没有用;即使初衷是那样的美好,可现实的发展往往会朝另外一方向一去不复返。
恩底米翁没有去接远坂檩的话,继续说:“小圣杯是启动大圣杯的钥匙,负责准备这个就是爱因兹贝伦,并且没有一个小圣杯能活到最后都不得善终。是的我们家族曾经擅长制造有生命、有人格,活灵活现的炼金造物人造人,没有我们,圣杯战争不过是一个空谈。本以为这技术也会因魔术世家的没落而失传,但有人却重新复原了它并加以改进。”
“前任家主不满足仅限重现天之杯,在他继任后派遣爪牙带回不少人进行异能力与魔术相融合实验,魔术协会默认这件事的发生甚至提出合作,一些世家也投入相关的研究中来,从而导致大批人的死去。亡者死后产生的怨念与圣杯残片形成共鸣,就这样新世纪的恶渐渐产生,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多,它愈渐成长并且导致实验体的叛乱。”
“最开始它没有形体,通常寄宿人体身上,对其侵蚀程度的影响分为三阶段,第一层是□□,强化人身体素质但代价是用寿命做抵押;第二层是精神,精神层面使人产生混乱,一切往恶的方向发展,负面情绪被无限量的放大。最后一层是灵魂,彻底与它融合,再也无法将其分开。”
“但大部分人都没挺过第二阶段就死去,就因为这样,那次的叛乱造成的轰动令人一片哗然,虽然经过镇压,魔术协会仍避免不了元气大伤,爱惜羽毛的他们宣布停手不再过问,并同时下令知情人全部保守这个秘密;另一方面对于爱因兹贝伦的援助就此停住,可仍期盼这样丧心病狂的实验会有结果。”
这样的秘闻令人听的心慌慌,协会内部的黑暗虽然都有所听闻,却没想法有这样一件事,难怪会被视为世家的丑闻了。
“檩,你们远坂家的祖先虽然没有参与进来,但也知道其中不少内情,所以我很不理解为何远坂秋人你的父亲会做这样的决定,并且他真的认为爱因兹贝伦只收养远坂楹一个人吗?”恩底米翁突然间开口问道。
“什,什么,难道不是吗?毕竟签过协议,难道还背信弃义不成。”
“素材这种东西永远不会嫌少的,况且像这种消耗品随处可见,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认为只有相互斗争才能留下最强的一个,就像养蛊一样。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前任掌权者的理念,这也是在我有意识的那一刻听到的第一句话,连带着他的爪牙也都是如此认为的。”
中原中也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揍了远坂檩一拳,说“你们还是人吗,究竟把人命当做了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不阻止,就这样装聋作哑的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带走,也不过问一声究竟过的怎么样?”
随后又低下头,握紧自己手中的拳头,喃喃自语道:“楹,为何你一直隐瞒于我?过去的苦难与伤痛在我面前不曾显露半分,一直静静的微笑着,可那笑容里透着苦涩谁又能知晓呢。为什么那时的你不曾反抗去寻求他人帮助?”
就没有人想摆脱那种处境吗?有的,可是做不到,像笼中鸟一般,羽翼被折断伤痕累累,笼子外面的世界虽有明媚的阳光却同样危机重重,不敢迈出只能蜷缩遥望。
“我一直在想为何会有圣杯,为何要说它是人类的救赎。用无数的生命与鲜血堆积起来的血色圣杯真的有存在的价值吗?这个世界不存在和平,无论何时何地,如果要想实现这个愿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人类全部死亡。”
恩底米翁大笑着,露出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形如癫狂,一点也不像平时正常的模样;见状,苍崎秋叶一巴掌打了过去,恩底米翁怒视眼前之人。呆愣了一会,才缓过来刚才自己的举动完全不符合常理,感觉自己的行动与思维在一瞬间被陌生人所掌控着。
房间内的灯光突然间熄灭,伴随而来强烈的波动,走出门只见黑影在那摇曳着,一瞬间捏碎整座房屋也是一秒钟的事情;仅仅只是影子就具有如此大的威力,本体却在另一地方静静的等待着,这样的远坂楹令人望而生畏,恶之力能够体现这种地步其危险性不言而喻。
“你可相当能干啊,楹。”远坂檩这样说。
没有回应,连视线都未曾与其对视过,完全忽略远坂檩的存在,目光直直看向中原中也,好像伸出手就能往日的回应;中原中也刚想要伸手,但想到些什么又将手指收了回去,按着自己的帽子撇过头,不再去看她。
“你已经从恩底米翁那里得知了吧,兄长。”说这句话的人语气冰冷,不带有一丝的温度。
“如果你说新世纪的恶这件事我已经全部知晓了,对了楹,我先问你一下,你有从它那里分离的打算吗?”远坂檩的语气同样的冷酷,丝毫也看不出对远坂楹的关心,与之前在屋内完全相反的两种表现。
在一旁注视这一切苍崎秋叶扶额,一脸没救了的神情看着二人的互动,作为外人的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可结果却总差强人意,心里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我不管了,两个憨憨随他们自行解决吧。
“没有,我不是说过吗,弱小的我已经不复存在了,况且我掌控这副力量来之不易,我既没有打算也无法和它分离开。现在的我也已经只能这样活下去了。”
“那么依附在你身上的它呢?身为母亲的你要对它怎么办,不会已经跑出来了吧。”
“没这回事,若它出到外面来,这条街道所有人瞬间就会被吞噬,我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因为前辈还在这里,所以我会尽量控制住它,不让这孩子跑出来。”
“这样啊,看来我不需要太担心你了呢,毕竟是你自己说的,所以只要中原君与我们在这里你就会抑制住。”
“请不要再开玩笑了,我还能维持多久,兄长不是应当最清楚吗?所以趁我还能维持自己清楚意识的情况下,带着他们一起离开这里,我并无法永久保持这一状态,或许过了今晚我就会消失。所以快点离开冬木市吧,这样我就能安下心来与它互相残杀,不用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坚定的说道。
“喔,楹,需要我提醒你吗,刚才说的话和之前的相互矛盾呢。还有你真的有同归于尽这份信念吗?”远坂檩发问道。
“是,是的。所以请快点离开。我不想让自己变化的模样让前辈看到,只要前辈离开的话,那就行了。所以请前辈你不要再追过来了。”语气渐渐的低声下来。
‘之前定下看樱花的约定彻底的破碎,像是寻求救赎般又或者自我放弃,明明可以一时间解决掉在场的所有人,可是却感受不到她想要动手的心思,只能徒增烦恼的向他人诉说着什么;即使知晓是无用功,可还是想要表达着心中的恳求,现在的我真的还有勇气去抓住她的手,回应她的愿望吗?’中原中也这样想。
“我们会去的,会去确确实实的杀掉你。”远坂檩斩钉截铁的这样说,和自己唯一的血亲进行最后的诀别。
“什,什么。”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但后面他所说的话证明确实不是玩笑,远坂檩确实抱着杀死自己的想法,认真且坚定毫无挽留的余地。
“身为远坂家的魔术师不能放任现在的你置之不理,并且你的话语实在太有出入了,我无法信任你的说辞。”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远坂楹神色狰狞了起来,远坂檩看到后继续说着让其冒火的话语。
“嗯嗯,还是这样真实的表情适合你呢,早点这样不就好了吗,对了,楹你很空闲吗?特意来和我们说这些闲话,话说完了吗,说完的话你就可以离开这里,相信没过多久我们又能再碰面的。毕竟你还是那么一副毫无长进的模样,我实在有些看腻了,本来还以为获得这种力量的你多少还会有些进步;没想到,果然还是不能对你太过抱有幻想。”
怒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不能逞一时之快,可还是莫名的火大,片刻又恢复了平静,说道:“是吗,兄长,那么我会等着你的,希望到时候的你还能继续伶牙俐齿下去,而不是再像昨天一般垂死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