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温宁酒量最好,温晴最差,但人菜瘾还大。
月色下,寒冬微冷,酒可是暖身子的好玩意儿。
“醉了?”彭清稀奇地望向温宁,不符合常理呀!这才多久。
“嗯。”温宁脸上的红晕几乎弥漫到脖颈,“这酒烈。”
“你喝得太猛了,这白的不能像啤的那样。”温晴一副老练的样子,传授着经验。
她还想再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温姨的声音,“你三个在干嘛呢?”
三个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两个字:完了!
彭清反应最快,在温姨走到跟前先站起来说:“是温晴怂勇我们的。”
温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出卖了,瞒脸的不可置信:你出卖我就算了,还出卖得这么快。
彭清毫无负担,甚至还讨好性地朝温姨卖乖,但温姨可不吃这套,眼晴一脒,“明天每人两百字检讨给我。”
两人一听脸马上垮了,只想辩解几句减轻惩罚,身后的温宁突然笑了一声,三人被引着转身看去,温宁坐在小凳子上盯着地上的虫傻笑,配上脸上的红晕,一整个地主家的傻女儿。
温姨一见,痛心疾首,更生气了,“你们瞧瞧,宁宁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了,你们每人三百。”
说完,把酒给收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说,她怎么酒量差点如此幸运。”温晴发出灵魂挎问。
彭清仰天长叹,“谁知道呢。”
在彭清印象里,温宁从小就是孤儿院里最可怜的,各个意义上的。
孤儿院的孩子大都怀揣着能有一个幸福的家的梦。
彭清和温宁不同,她们想一辈子待在温暖孤儿院。
彭清和温宁虽是同一年进孤儿院的,但彭清比温宁大上几岁,那时温宁两三岁,什么也不懂,但就是黏七八岁的彭清。
一般的家庭偏向收养年龄小的孩子,温宁可谓是当时最抢手的,她生得好看,性子虽闷了点,但胜在乖巧,可她太黏彭清了,一离她就撒泼打滚、号啕大哭,劝退了一大半。
也有实在是极喜欢她的夫妻,愿意两个一同收养,但那时的彭清已经明事理了,死活不愿意,如此一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走了很多人又进来了很多人,两人一直在这里。
在孤儿院吃饱喝足是很重要的,温姨是属于宁愿饿自己也不饿孩子的,但有几年,孤儿院还是很拮据的。
温宁刚来时,太瘦弱了,抢不过别的孩子,后来彭清来了,再加上温姨注意到,才慢慢长了点肉,再后来呀,温宁回了温家。
其实彭清是最不理解温宁为什么要回去的人,温宁渴望亲情,她信,但有真有那么渴望吗?温暖孤儿院给她的亲情不少,那个时候,若是彭清再年轻几岁是要赌气和温宁绝交的地步。
直到前年,她偶然在温姨办公室看见她的体检报告才知道,温宁不愿意再花温姨的钱了。
温宁是孤儿院为数不多待到读高中年龄的孩子,她知道,温暖孤儿院并不富裕,甚至是可以说完全是温姨强撑的。
“那时的我只是地位不稳,并不是供不起你?”彭清质问过她,虽然对于现在的她们这完全没有意义。
“清清,你就不能把我想自私点,我就是想去争取下那期盼而久的亲情而己”温宁笑着继续说,“从有记忆开始,我几乎每个月都会做一个很相似的梦,梦里有一个穿着碎花袖的女人和一个白衬衣的男人,他们满脸笑容,牵着我的手,跑呀跑,有时候是在一片紫色的熏衣草林,有时候是在满地玫瑰,有时候是金黄色的稻草,很多地方,让我不愿醒来。”
温宁的声音很轻,好似真的是怕打碎那一场场牵魂萦绕的美梦。
彭清看着她眼底的晶莹,久久沉默,希望那是真的,梦是,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