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凉将柳瞑凤抱下马来，从襟中掏出帕子沾了池水帮柳瞑凤擦身子。

或许是还在气头，柳瞑凤任着他动作，却不肯同他说话。明明还敏感得很，凉凉的帕子触到充血的身体总要呼哧呼哧哆嗦一阵，却只用一双美目几分幽怨看向他，可一旦视线对上，这人又要佯作无事地偏过头去不看他。

怎么有人生气都这么可爱。

秦羽凉趁着柳瞑凤又一次故意躲他视线一个吻落在他胸口，柳瞑凤当即气恼得要抽他，可秦羽凉不退反进，张了嘴便咬他。雪白胸口浮起一阵薄红，柳瞑凤吃痛，凤眸中溢出星星点点泪花，他咬牙推着秦羽凉的肩膀，一双纤白的长腿胡乱蹬着虚空，却被秦羽凉顺势扑倒在地。

柳瞑凤终于忍不住，大力拍打着他的后背骂道：“滚开！”

听他张口秦羽凉才抬起头来，晦暗眉眼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欲望，他扯唇笑道：“祖宗，终于舍得跟我说话了？”

听他这么说柳瞑凤心头又莫名的不是滋味，他手上动作顿了顿，却反给了这牲口可乘之机，对着他另一侧胸口又是毫不留情一口咬了下去。

这副过分完美的躯体多了两个新鲜的牙印，竟平添几分声色。

“……畜生……”柳瞑凤咬牙骂他，秦羽凉就在那牙印上亲了亲，然后低声说：“究竟是我在疑你还是你在疑我，先生不是最清楚吗？”

这话看似没头没尾，可回答的是昨日分别前的那个问题，他们都很清楚。

这个问题总归是规避不了的。

冷静之后想想，似乎是自己总在疑秦羽凉的真心。他顿时感觉不是滋味，可又是被算计又是被欺负，这种时候他不想服软。于是他将脸一冷，厉声道：“长幼尊卑有序，什么时候轮到你质问我了？”

看他故作古板以掩饰慌乱，秦羽凉只觉得心都要被他可爱化了。恨不得就此按着他欺负到明天，将人弄晕了肆意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他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戳穿得那么早。

为什么来着？

因柳瞑凤本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肯他的先生在感情上将就分毫，无论什么事，柳瞑凤的好恶在他这里永远是首要考虑因素。

于是他整个人往柳瞑凤身上一摊，开口道：“都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给足你安全感，对不起先生，我从不曾疑你，可是现在还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我想铺就一条阳关大道，风风光光地携你同往，再等等我，好吗？”

秦羽凉一服软柳瞑凤就没辙，他只能故作生气：“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是为我好？秦羽凉，你明知我从不是什么软玉温香。我不在乎什么阳关道，尸山血海也好，诡谲风云也罢，这一趟无论如何，我陪你一起走。”

秦羽凉突然笑着抱住他，蹭着他的胸口：“好，好，我就知道先生最好了。”

柳瞑凤被他哄得浑身反倒不自在，于是两人在草地上又是一番亲吻打闹，才互相整了发冠衣襟回了镇上。

几盏茶后唐罗鳌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人十指相扣你侬我侬眉目传情，只觉得世风日下。

虽然对他们的关系早就了然，但从前也只是看着秦羽凉单方面的思春，还不曾见过正主舞到面前，也就更不曾设想过如今的尴尬无助。更遑论一个是满腹算计的恶狼，一个是握着他命的蛇蝎。这两人放一起，太膈应人了。

他咳了两声，两人没理他。

咳了四声，他们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咳了六声，这两尊活佛的面上都带了戾气。

他于是假笑开口：“你师徒二人同气连枝，道是旁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