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吟雀无数次想问柳瞑凤,他们往后的岁月是否都将囿于这森然宫墙,生死统统系一人心头一念。
如果真是那样,那秦羽凉不可能一辈子不碰她还视她若珍宝,她的哥哥本就体弱经不起折腾,如此这般只怕时日无多,某日撒手,此后这世间她仅存至亲形同虚设,往后的路,她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但她终究是没问出口。
她知哥哥一面要同秦羽凉斡旋一面要兼济他的天下,其间还要腾出心神去关心妹妹去管她这个妹妹,哥哥思虑周全,不说必然是不能说或不愿说,她不忍让哥哥心头沉疴再起波澜,白赚得那美人白了头。
这世间有太多的欲言又止,所谓难言之隐在思虑再三前也曾是脱口而出。
柳瞑凤梳头编发的动作意外地娴熟,铜镜中仍沉浸于思绪中的柳吟雀未注意到柳瞑凤看着自己编出的发型一瞬恍惚,随即低下头,似是扯着嘴角略有僵硬地笑了一下,转而屈指敲了敲柳吟雀的头:“发什么呆呢。”
柳吟雀吃痛,一个激灵下意识捂住脑袋:“二哥哥!”
这一声喊完,二人都僵在原地。
柳瞑凤眼睁睁看着,柳吟雀眼中缓缓蓄上了泪。
也是,进京后一直在她身边陪她玩闹的是柳醉蛟。怎么突然就想到要这么做了呢……
可柳瞑凤最终也只是将柳吟雀揽入怀中,说不出一个字。
柳吟雀抓着他的衣襟,声音很小,委屈又谨慎:“大哥哥,汐儿想二哥哥了。”
“他也在想你的………乖汐儿,大哥哥在这儿,二哥哥在外面等你……你要坚……不,你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好吗………”
柳吟雀在他怀里低声啜泣。她很自责,但也难免委屈。
送走了柳吟雀,没多久秦羽凉就摸过来了。
他来的有些许仓促,张口就问:“皇后来过你这儿?”
柳瞑凤彼时正坐在窗边看书,闻言并未抬眸,语调冷淡疏离,惜字如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