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凉年龄不算最长,但身量极高,少年人独有的青稚身材看起来既不羸弱也不臃肿,躯干上方成型的肌肉线条干净凌厉,没有刀削斧刻的压迫感,但也不显得虚浮。
那少年身姿矫健,技艺高超,方来时球还在魏铭睿手中,他使了几个诈术,看准时机飞身一脚,借身高优势起跳时于半空中一个漂亮回旋翻身,一记扣杀裹挟千钧之力重重落下,附近队友眼疾手快将球收入囊中,魏铭睿愣神一刻,反应过来时双眼瞪大,良久高喊一声:“草了啊!!!!!”随即边跑边带头鼓起掌来,众人振臂高呼,少年们的声音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久久回荡,汗水肆意泼洒,与日争辉,似是要为这精彩的一幕加冕。
他看得愣了神,记忆里唯唯诺诺的小孩突然长成————等一下,秦羽凉在看他。
他的少年有一双深山巨谷般深邃幽静却也干净透彻的眼睛,最名贵的宝石也不能及其万一。
当那双澄澈的黑紫色眼睛对上风中翠柏般的墨绿色眼眸,似初春的风吹入冰冻的河,乍暖的冷惊动冬眠的兽,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在他心底荡漾开,仿若冰封的峻岭遇上破晓的光。
心头被狠狠一烫,可他却舍不得躲开。
那是他接近二十年冰封的人生中第一次开出如此芬芳馥郁的花,带着刺的柔美将荆棘缠络在他的心脏,迟到的刺痛在这初逢的喜悦中为何却也契合。
“先生!”喜悦溢于言表,秦羽凉高呼着就要朝他跑过来,可刹那间他就反应过来此举的不适当,继而急急忙忙跑到旁侧从树上随便拽下一件衣服草草裹住上半身,再挺直脊背向他走过来,行礼道:“不知先生大驾,有失远迎,请先生责罚。”
柳暝凤从失神中怔然缓过来,他收拾情绪,勒紧缰绳,点头应他。
“春围尚有几日,不必拘礼。”话方出口他才想起来此行有任务在身,话锋一转,“不过,殿下在此间几日,倒也清闲。”
秦羽凉方才还将喜色挂在脸上,此刻像只小兽一样蔫了一下,柳暝凤顿时心头上升起一阵不忍,可他无暇顾及这些。
“现在,将所有人马集结到校场,半柱香内完成,为师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