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营中将士们已然开始晨练。喊杀声撼动远处的荒山,似要将那青白的天撕出一道裂口,引来天上的银河,灌溉祖国的北疆。穆平江一身甲胄,负手行于阵中,斑白的眉下是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将军,两位小将军来了。”小兵行礼,穆平江点了点头,抬眸,愠色难掩。
“柳将军,怕是没有早起的习惯。”他强压怒意,咬牙道。
“是我的不是。”柳瞑凤颔首,“昨夜阅宗卷至深夜,拖带穆小将军也没休息好,是我考虑不周,为立军威,请穆将军责罚。”
穆平江神色少敛,点了点头,可转眼见穆鹤云一直唯唯诺诺站在一侧大气不敢出的怂样儿,他顿时又怒从心起,柳瞑凤偷偷抬眼觑了一眼他的表情变化,心道要完。
“你是主帅,应何如责罚,你应有定夺。”
这一记一出,柳瞑凤顿时有些慌了,立马行礼道:“末将初入军营,恐失分寸,请穆将军定夺。”
穆平江一个刀眼甩在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身上:“这好办,穆鹤云,你说,本营中晨练迟到应做何处置。”
霎时全军脸色骤变。
这个军营,当初是穆平江一手建立起来的。而穆平江手下的军纪严明,是靠着寰宇之内人人闻之而丧胆严厉严肃甚至严苛的刑罚制度建立起来的。
虽然有穆鹤云接管后略有缓和,但还是给全军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绕军营罚跑二十圈,负重马步半个时辰,在炊事班做帮工七日……”穆鹤云低着头,声音在抖。
“主将和守将乱纪,同将士们同罪?”
“我……我………”
“以上全部翻倍。”见那二傻子已经说不出话了,柳瞑凤出声道,“三倍。”
“好!”穆平江眼里欣赏难掩,“柳将军好魄力,那么等今日事务处理完成之后,老夫会亲自督促你二人完成惩戒。”
“是。”柳瞑凤方要行礼,眼见旁边那傻子两只无神的眼俨然要瞪出来了,急忙拍了对方回神,对上了全军担忧的神色。
午间,柳瞑凤坐在一口大锅前,一勺一勺将食物舀进将士们的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