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瞑凤迅速关上了门。
他应该是疯了,不对,一定是疯了。
他现在非常的冷静,准确来说,应该非常的冷静。
不就是丢了个人嘛,二十年以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霓州就这么点大,顶多绕几圈,翻几个旮旯也就出来了。皇子殿下虽然娇生惯养,但也不至于连夜回皇城,嗯,一定是这样的,没有别的可能。
柳瞑凤强迫自己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去沐浴更衣———短暂思量后他穿上了昨天的女装,戴上了面纱,随后正准备打开门出去时,他踌躇了。
只那须臾,他走向房间深处,一把打开窗,未及灌入的风卷起那泼墨般的发,那抹白鸟一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小镇的早天里。
柳瞑凤白衣翩飞,墨发狂舞,飞檐走壁间他第一次从居高临下的视角看遍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从前触之不及的每一个小巷,每一个角落———实在太熟,太熟了。
然后他并没有找到他的徒弟。
他发了疯一样把头探进每一间房舍,每一扇窗户,甚至吓得一个正在偷糖吃的小孩不小心弄翻了悬在房顶装糖的篮子,一个正准备与情夫偷情的妇人惊叫一声猛地裹上了衣服,一个正在劈柴的男子差点把自家的狗劈成两半。
还是没有。
“啧。”秀美的眉皱了起来,他转身向大道,大街上来往并不少,但此刻……他只剩最后一个办法。
去官府吧。
但是……他不认得路。
“长不长眼睛啊!滚!你他娘的瞎!”一个壮汉当头就朝他身上撞过来,转头立刻破口大骂,满脸胡茬的男人嗓门震天,唾沫横飞,骂了一段蓦一觑他,忽然瞪大了眼。
绝色!这是绝色!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
方才见这人身姿高挑只是想碰瓷来着,不想竟让他捡到了这样大便宜!壮汉嘴角抹开一道油腻腻的笑,他粗糙的面庞凑上柳瞑凤:“咳咳,爷也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人,这样,你今晚陪爷一晚,爷既往不咎,怎么样?”
柳瞑凤看都不看他一闪身就要走,壮汉顿时来了脾气,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妈的,给你脸还不要脸了,骚娘们儿!”说着拽着柳瞑凤就要走。
“放开。”柳瞑凤面色阴鸷,他正在耗尽自己最后的耐心。
“跟老子走!”壮汉扯开了嗓子。